沈楓偏頭瞄了眼蘇霾的背影,何止半天,連支筆都沒帶,是這一天都不想回來了。
蘇霾真在窗臺待了一天,中途只進(jìn)教室拿了把椅子,談洛初和其他老師多次勸說無果,索性不再管他,畢竟分?jǐn)?shù)名次在那,犯不著操這多余的心。
下午放學(xué),沈楓去肖燁店里點(diǎn)了份涼皮,嘮嗑幾句的功夫,肖燁便端來一碗涼皮:今天怎么就你一個人蘇霾呢
沈楓淡淡道:不知道。
奇了怪了,肖燁睜大眼睛,你竟然不知道
沈楓莫名生出一股氣:他在哪關(guān)我什么事我不能不知道
肖燁抹了下鼻子:你這火藥味沖的,不跟你說了,我忙去咯,你自個兒消消火先。
肖燁做的涼皮很香,但沈楓心情特差,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出租屋的大門沒有關(guān)嚴(yán),留著一條縫隙,沈楓眸色亮了亮,難道是蘇霾回來了。
沈楓推開門,濃烈的煙酒味撲面而來。
沙發(fā)上,中年男人一身酒氣,姿態(tài)散漫地蹺著二郎腿,他指縫間夾著半根香煙,惡劣地朝沈楓所在的方向吐了個煙圈,挑釁意味十足。
沈楓眉眼間染上一層狠戾,冷聲警告:沈禮鈞,把煙掐了。
沈禮鈞打開煙盒,從中取出一根煙:幾個月沒見了,過來陪爸抽一根,爸給你點(diǎn)火。
沈楓拒絕:我不抽。
沈禮鈞借著醉意胡言亂語:別給臉不要臉,都怪你,全都怪你,當(dāng)初我跟你媽離婚就不該要你!
話音剛落,憑空飛來一個書包,重重地砸到他臉上。
沈楓動了動手腕,臉色愈發(fā)陰沉:是你想要我么你跟我媽爭撫養(yǎng)權(quán)只是為了膈應(yīng)她,你自作自受!
沈楓不理解,憑什么沈禮鈞能理直氣壯地把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全算到他頭上,甚至夫妻吵架這種事都要怪他。
本來就煩,這下更煩了。
沈禮鈞頂著紅腫的鼻梁,把煙頭摔到地上,用鞋攆了幾下:你以為你出來租個破房就能耐了是吧,打啊,像打你哥一樣,把老子也打個半死啊。
這句話像是觸發(fā)了某個開關(guān),沈楓臉上的血色驟然褪去,全身發(fā)冷,四肢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不是我哥。
段貍才是。
沈禮鈞冷笑:媽的,今兒我把話撂這了,我是你老子,陸隴是我兒子,任你承不承認(rèn),你都得管陸隴叫聲哥,虧你是我親兒子,盡會跟我對著干,還不如陸隴這個繼子來的孝順。
我說了,他不是我哥。
沈楓一拳掄了上去,正中沈禮鈞的左眼:孝順你大爺,你配嗎
草,你真敢打老子。沈禮鈞怒罵,抬手就要扇沈楓耳光。
沈楓攥住他的胳膊,一扭一折,用力踹了腳他的腹部:上次我警告過你,別來找事,否則有你好看。
沈禮鈞反手掏了沈楓一拳:你這白眼狼,老子白養(yǎng)你十幾年,活該你媽丟下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