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確沒鬧矛盾。
那天,沈楓說不想再等他了。
而他常年四處漂泊,歸期不定,著實不值得被等。
時近黃昏,畫室的燈光和夕陽的余暉交匯在窗前,為兩人勾勒出柔和的金邊。
相較于下午,蘇霾抱得更緊,貼得更近,像只受傷求安慰的大型犬。
被撲面而來的低落包裹,沈楓一時心軟,輕輕拍了拍蘇霾的背,順著脊骨來回撫摸。
他很少安慰人。
倒是經常安慰狗。
以前他這樣摸路邊的小狗,小狗都會開心地搖尾巴,不知道對蘇霾管不管用。
蘇霾按了下沈楓的后頸以示回應: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別誤會,沈楓垂眸避開他的視線,我只是怕你心情不好,影響今晚宵夜的味道。
蘇霾挑眉:我的那份炸雞至少一半是你吃的,回去還想吃宵夜
這家炸雞超出預期的好吃,無論撒粉還是裹醬,調味都無可挑剔,沈楓和鹿朝眠搶食特別激烈,最后搶紅了眼,連同關懷蘇霾的那份炸雞一起瓜分了。
沒吃飽。
沈楓心虛地笑了一下,很短暫,卻很甜,像糖果做的蝴蝶,撲棱進蘇霾心底將煩悶不悅一掃而空。
蘇霾問:宵夜想吃什么
沈楓想了想:海鮮粥。
目睹這一幕,鹿朝眠上色的動作一頓,茫然地瞇起眼睛,為啥蘇霾這狗暗戀能吃這么好
畫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鹿朝眠倚著院門,把兩瓶糖桂花塞進蘇霾的包里:夠溫暖不兄弟為你現摘現做的。
前幾天畫室的月桂開了滿樹,鹿朝眠拍了一組九宮格照片發朋友圈,蘇霾在下面評論兩瓶糖桂花,溫暖一個秋天。
蘇霾拉上拉鏈:再來兩瓶,溫暖一個冬天。
直接來八瓶溫暖一年四季得了,鹿朝眠氣笑了,你不是不愛吃甜食么要這玩意兒干嘛
蘇霾勾住沈楓的脖子把人拉近了些:我同桌愛吃。
嗯,沈楓低頭玩著消消樂,劃動屏幕上的狐貍頭,觸發一組連環消除,冰箱里有酒釀,回去可以做桂花酒釀軟酪么
蘇霾湊過去點爆一個動物炸彈:可以。
沒眼看,玩個消消樂都你一下我一下的,膩歪死了。
不知道他倆這層關系還好,現在知道了,鹿朝眠覺得自己像個檸檬電燈泡,又酸又亮,于是揮手趕客:走吧走吧,周一上學記得給我帶份那什么軟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