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朝眠說:畫了一大半,再畫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附近有一家口碑很好的炸雞店,鹿朝眠點了幾份招牌的炸雞小食,外加三杯冰果茶。
約莫半小時,外賣電話到了,鹿朝眠放下顏料盤,叮囑蘇霾:幫我拿盒綠色顏料,還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指墻角的雕花檀木柜,蘇霾熟門熟路地拉開柜門,里面整齊排列著一堆顏料,顏料旁放了一幅畫。
鹿朝眠有強迫癥,這個柜子只放顏料,畫一般放在另一個柜子。
出于好奇,蘇霾慢慢打開畫卷,他愣了一秒,面部血色驟然褪去,變得極度蒼白,雙手不停地顫抖。
這是一副畫中畫,眾多精心裝裱的畫作中,蜷縮著一個沉睡的小男孩,他的臉上沾了幾塊色澤鮮艷的油彩。
顯而易見,油彩的分布是被設計過的,具有一種刻意的美感。
仿佛斷掉關節的玩偶,蘇霾的手臂無力下垂,任由這幅畫落地,露出右下角的署名。
宋棠紜。
【作者有話說】
沈楓:可惡,蘇霾嘴里沒一句真話。
蘇霾:嗚嗚嗚,說實話沒人信。
見異思遷
拿完外賣回來,鹿朝眠看見畫架旁放著一盒綠色顏料,顏料下壓了一幅畫,焦急地把手里的東西放茶幾上:蘇霾人呢
沈楓暫停消消樂:去洗手間了。
你先吃,鹿朝眠撕開外賣包裝袋,然后走向樓梯,我去看看他。
沈楓應了一聲,從袋里拿出一杯冰果茶,站到畫架旁邊,叼著吸管端詳顏料下面的畫。
他是外行人,看不出什么門道,只隱隱覺得這幅畫有些壓抑,莫名令人窒息。
二樓洗手間,鹿朝眠哐哐一陣敲門,等了幾分鐘沒人應,索性直接開門跨進去。
水池邊,蘇霾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一遍又一遍地捧水澆臉,像是要洗掉什么,卻怎么也洗不掉。
鹿朝眠關上門:顏料弄臉上了隔著門就聽見里面嘩啦啦的響。
嗯,洗不干凈。蘇霾用力搓臉,搓得皮膚發紅也不停下。
鹿朝眠察覺不對勁,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哥們你可住手吧,都快搓破皮了,我瞧著洗干凈了啊。
蘇霾抽出手腕,擰緊水龍頭,逐漸冷靜下來:那副畫為什么在你這里
鹿朝眠猜到他要問畫的事,兄弟和老師之間,他果斷選兄弟:宋姨交給我保管的,讓我別給你看見。
看見應該也沒事吧,這畫他仔細研究過,沒太大端倪,無非就是上面的小男孩可能是以蘇霾為原型創作的。
蘇霾斂眸:什么時候
好久之前了,我想想啊,鹿朝眠思考片刻,好像是初三暑假,對了,你初中畢業干嘛去了一年多沒回念城,也不聯系我。
起初他懷疑蘇霾是跟對象分手受了情傷,但上次蘇霾說沒談,一直在暗戀,那么這個猜想就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