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申時,就見徐京墨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看他臉色果然極差。
南宮君燁和隨風快步上前去扶住他,徐京墨卻往后面躲了一步,“伯父,我那考棚就在臭號旁邊,身上氣味不好。”
南宮君燁不理他,直接拉住他的胳膊,“不要在意這些虛禮,你母親還在家里等你呢。”
等進了馬車,隨風幫著徐京墨換了身衣服,換下來的那衣服自然是不能要了?!靶焐贍敚@是老爺吩咐備下的涼城和點心,您要有胃口就先墊墊?!?/p>
“有勞,我先歇歇,這一股子的味兒,實在吃不下。”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蹲在茅房里吃東西一樣,雖然沒咋么吃東西,但是也沒什么胃口,還是趕緊回家去洗個澡才行。
隨風也不強求,出了馬車坐在車夫身邊,南宮君燁則是騎在馬上,一行人朝著徐家而去。江晚清午后就去了徐家,畢竟徐子凌一人在家,南宮君燁是外男,也不好直接過來。
考院旁邊的巷子里,有個小廝模樣的人一直觀望著他們,直到他們離開,他才離開。等他探頭探腦地走進一個大宅的后門,才發現這小廝是宣平侯家的家丁。
“如何?”
“回侯爺,小的看到少爺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無力,是被人扶著上了馬車的?!?/p>
宗正傅寬皺皺眉,“他已經不是我宗正家的少爺了?!?/p>
看這樣子應該是被影響了,宗正傅寬也拿不準他究竟能不能通過這
院試(中)
被人惦記的徐京墨,回到家的從他的考試資格著手了。
看著母親偶有躲閃的目光,徐京墨心中有些猜想,不出門就不會遇到太多人,人多口雜。所以,他若是出門不是會遇到危險,而是會聽到無處不在的流言蜚語。專門挑這個時間去大肆宣揚他贅婿的身份,為的不過是亂他心神,甚至是希望影響考官對他的評判。
且讓他來猜猜看,是什么人這么見不得他好呢?大抵只可能是前幾日到府學門口堵他的宣平侯吧。
他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那人是小人,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同意入贅可能會遭遇什么,他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嗎。所以,沒事的,不過是一點惡心人的小伎倆。
真的不生氣嗎,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彌勒佛。他最氣的是這個小人一次又一次借助手中那點權柄去為難他們母子。終有一日,他會將今日所承受的通通還回去。
徐京墨算算時辰,應該已經放榜了。正想著,隨風就來了,“徐少爺,恭喜您,第一場頭名。”
徐京墨對這名次并不意外,“勞煩隨小哥?!?/p>
隨風笑笑,遞上一個木盒,就離開了。
徐京墨打開隨風送來的東西,里面一套雪綿衣裳,還有一大團棉花,另外還有個大毛氈。
這毛氈價值幾何,他是不知道,只是這東西不太像是他未來岳父想出來的,應該是她送的。這毛氈非常厚實,但是硬度很高,他覆了宣紙上去,隨筆寫了幾個字,軟硬適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專門送這個,不過他會帶上的。
第二天,果不其然又是臭號。這位大人倒是煞費苦心,這茅廁似乎都沒怎么讓人打掃,一大清早的就臭氣熏天。
徐京墨皺了皺眉,先拿出棉花堵住鼻子。然后依舊是擦拭桌椅,這桌子上還多了幾道劃痕,不僅夠深,也夠長。在這種桌子上寫字,字跡一定會受影響,卷面不工整,被落卷是很正常的。
回頭,他可要好好謝謝自家的未婚妻,幸虧她送的那個大毛氈。
徐京墨看著陸續走進自己考棚的學子們,這臭號周邊的人,每一個神色是輕松的。他對面那個胖學子,一身綾羅綢緞,應該也是富貴人家出身,遇到這樣惡劣的環境有些受不住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