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張志誠一臉凄慘地跪在蕭珩面前,
“眼下張家與晉州唯有倚靠殿下了,望殿下垂憐!”
先前韓虎兵臨城下,張志誠在蕭珩的脅迫之下沒有選擇,他不得不表態。
他先是詐降楚軍,隨后又親自監斬楚軍主帥,還派人辱罵了李冀昌,如今他已將李冀昌得罪了個徹底,李冀昌勢必是與他不死不休了,張志誠深知從此以后自己只能與蕭珩以及鎮北軍這艘船綁死,一條道走到黑了。
為了體現自己歸附的誠意,張志誠取出張家位于城郊山莊錢庫的鑰匙,雙手奉上道:“下官身無長物,這一點微薄的心意,還望殿下收下。”
張家的積蓄雖不止這些。
但這個錢庫也是張家祖上大半輩子的積蓄。
蕭珩的目光在那鑰匙上頓了一瞬,他低頭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張志誠這人雖然圓滑,但也上道,大多數時候只要輕輕點撥一下,他就能領悟你的用意。
他并不排斥這種愛揣摩上意的官員。
蕭珩:
——我說過要保晉州,就會保晉州無無虞。
張志誠感激道:“有殿下這句話,下官便放心了!”
“這鑰匙……”
——不必。
蕭珩留下這一句話,神色淡然地轉身走出了刺史府。
仍留在正廳的宋時裕心疼得不行,“殿下真的不收嗎?”
自從離開洛陽之后,鎮北軍的糧草與軍餉每日都耗費巨大,畢竟有三萬張嘴其中還有一萬是騎兵,每天都嗷嗷待哺地等著吃飯呢。
這次他們大敗錢勘、韓虎,奪回晉州后許諾給下面軍士的賞賜都還欠著。
原因無他,他們世子實在拿不出錢了,再這樣下去就要變賣身家了。
一旁的王沐川捋了捋胡須,目不斜視地小聲道:“殿下這是效仿古來圣賢,行三辭三讓之禮。”
宋時裕感嘆,“公主不愧博學廣識,眼界xiong襟就是和我們這種武夫不一樣,這般沉的住氣。”
王沐川:“殿下自然是。”
宋時裕側目看了眼王沐川,只見對方面上神情自若、一副xiong有溝壑、不為所動的模樣,心道王侍郎不虧也是祖上世代封萌、做過宰相的人,氣度xiong襟也如此不一般,他不禁感慨,“這五十萬兩銀子,要是我……”
“什么?”
王沐川下意識驚呼出聲。
旋即,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即用手捂住嘴,壓低了聲音道:“五十萬兩?”
這夠三萬兵馬兩個月的軍餉和糧草還有余啊。
“對啊……”
還未待另一側的宋時裕把話說完,王沐川已似一陣風似地追隨蕭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