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拔出染血的刀,目光越過土匪倒下的身子,落在幾乎已經被嚇傻了的寧王身上。
見這金尊玉貴的王爺顯然是走不了路了,他迅速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估摸著對方能值幾個錢,遲疑了半瞬,他一把扛起蕭檀就開始跑。
陳崇率麾下的小隊一路跑到山頂,隨后命人把唯一連通山路的索道砍了,大半土匪兵與近千余禁軍就這么被一齊阻斷在了下方的山坡上。
禁軍統領此刻終于穩住了陣腳,他組織起剩余的隊伍,將零散的匪兵給殺了,這場風波才算徹底平定。
他命人去清點人數。
此刻距離他們離開洛陽城不過七八日,這支禁軍隊伍逃亡、離散、被殺的人數卻已過大半。
行至一片空地處,陳崇將肩上的寧王放了下來。
寧王一張臉嚇得慘白,他看著陳崇,眼眶中竟溢出一行淚來,他一邊哭,一邊哽咽道:“多……多謝義士相救。”
陳崇笑笑,“臣分內的事。”
心里又問候了一遍寧王和他的祖宗,光謝有個屁用啊?
人群忽然傳來一道尖厲的嗓音,“王爺呢?王爺在哪?”
安有良被手下的人扶著,神情狠戾地四周環顧著。
寧王現在可是他手中唯一捏著的籌碼了,他決不能再失去這個皇室血脈。
寧王哽咽道:“我在這。”
安有良立馬走到了他跟前,“王爺可有受傷?”
寧王:“沒……方才是這位義士救了我。”
安有良垂眸打量著一旁的陳崇,“你就是方才命人砍斷索道的那個隊正?”
陳崇在他面前跪下,“正是在下,小人陳崇,見過樞密使大人。”
安有良看他生得相貌堂堂,人又高大,行事果決,瞧著也機靈,“你救主有功,方才做得很不錯,該賞,我看你有幾分眼緣,有意收你為義子,你可愿意?”
陳崇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抿了抿唇,開口就是一句,“爹。”
安有良與左右聞言大笑,他被陳崇這聲“爹”叫得心情愉悅,當即命人賞賜了他一條金帶與不少銀兩,“你是個有能耐的,禁軍如今缺個右軍副統領,這差事不如就交給你。”
隊正只是指揮小隊的九品小官,而副統領幾乎是整支右軍的頭。
一天一地不過掌權者的一句話。
陳崇連忙叩頭謝恩,“多謝義父賞識!”
重新整頓好剩余的禁軍隊伍,安有良也不敢再歇了,連忙下令繼續行軍。
寧王經歷過剛才的風波,此刻腿軟得壓根走不了路,更別提爬山了。
陳崇便提議背他。
寧王躊躇片刻,爬上了他的背,在他看不見的視角下,陳崇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