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頭受了驚的牛變成了“火牛陣”,開始不分敵我地一陣猛沖,王循禮的軍陣中一時間人畜大亂,牛車人馬互相踐踏者無數,很快,便成了一盤散沙。
而此刻,一直在丘陵上觀察局勢的段云楓抽出腰間長刀,一夾馬腹,下令全軍出擊,數千漠北鐵騎如同席卷的浪潮般涌下,沖入毫無還手之力的王循禮軍陣中一陣廝殺。
僅一炷香的時間,王循禮本人當場被俘,部眾盡數潰敗四散,與此同時,晉軍還俘虜了數百頭牛。
武功太守見自己最器重的部將,在段云楓面前竟連還擊的余地都沒,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便輸光了自己全部的身家行當,他整個人宛如被驚雷劈了一般,瞬間從建立宏圖偉業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
王循禮被俘的半個時辰后,武功太守開城獻降,向段云楓交出了自己的太守符節。
……
鳳翔,禁軍統領陳崇的私宅中。
“將軍……”
陳崇左手擁著一個十分貌美的舞姬,對方手中舉著酒盞,“你說長安城離鳳翔那么近,那鎮北王父子據說還有漠北血統,又如此兇悍,萬一帶兵打過來了可如何是好?”
陳崇張嘴銜過她手中的酒盞,酒水沿著唇角一路蜿蜒向下,滑入敞開的衣襟,他在那舞姬唇上親了一口,“怕什么?”
他嗤笑一聲,“從前日獲得的密報來看,姓段的已與那戲子皇帝反目,此刻兩人怕是在長安打得不可開交呢?!?/p>
“有將軍在,妾身便不怕了?!?/p>
那舞姬笑著又要給陳崇倒酒,忽然聽屋外看門的隨從高聲道:“將軍,前線的探子有急事要向您匯報!”
陳崇動作一頓,神情不悅地推開舞姬遞到唇邊的酒,“讓他進來?!?/p>
隨即一人神色倉惶地跑了進來,猛地跪在陳崇身前,“報,將軍——段云楓率領的晉軍前鋒已一路攻克咸陽、興平、武功、扶風,現已繞過了岐山,最晚明日一早可抵達鳳翔城外!”
“哐當——”
是酒盞應聲而碎的聲音。
陳崇從那舞姬懷中起身,一邊披外袍一邊伸手去拿自己的佩刀,幾乎是怒吼道:“備馬!”
……
鳳翔城外,晉軍先鋒部隊在雍水河邊安營扎寨,從此處遠遠望去,依稀能看見幾十里開外巍峨聳立的鳳翔城墻。
隨行監軍見段云楓一身戎裝的從營帳中出來,騎上馬,就準備去兵營中點人,監軍當即攔住他,“將軍,陛下有令,抵達鳳翔后,將軍不可貿然攻城,需等陛下的燕軍大部抵達后,再商討進一步行動?!?/p>
“你放心……”
段云楓“哼”了一聲,“我不過是帶上幾名親兵,去勘察鳳翔城外的地勢罷了,這鳳翔城自然是會留給陛下的?!?/p>
蕭珩這般千叮嚀萬囑咐的,不就是怕他搶先攻占了鳳翔,他這個當皇帝的到時便不好立威罷了。
監軍見罷,又勸道:“我們如今已離鳳翔城十分之近,將軍去勘察地勢,不如多帶些人,穩妥些。”
段云楓:“那還能叫勘察嗎?這般聲勢浩大的,干脆敲鑼打鼓地進城算了,再說了,我領兵打仗這么久,即便是去勘察敵軍陣營隨行的也從來不過百余人,莫非你比我還懂如何領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