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議事廳中。
“世子,殿下。”
回來的使者一臉的硝煙與塵土,他去的時候騎的是匹高頭大馬,回來時卻坐著頭破腳的老毛驢,提起長安的現狀更是一副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模樣,
“眼下陜北匪首孫皓邯已派兵攻占了長安周圍的縣郡,切斷了西京附近的官道與糧道,長安已是孤城一座,城中糧草盡絕被圍困兩月有余,守城軍已開始烹煮戰馬、吃樹皮、扒墻屑了,若再這樣下去,西京勢必淪陷啊!西京尹說了,若世子能派兵解長安之圍,別說是讓您借道去鳳翔了,就是……”
段云楓大概知道他那馬哪去了,他問:“就是什么?”
使者:“就是讓您騎著他,一路走到鳳翔都行。”
“讓他滾!”
段云楓笑罵道:“誰要騎他了?”
旋即他背著手,在大堂中來回踱步道:“竟是孫皓邯那個chusheng,當年我大哥明明差點就把他給滅了,要不是那個安有良橫插一腳……當真是助紂為虐!”
宋時裕有些好奇,“陜北這么多流民逃難,眼下怕是大片土地荒蕪無人耕種,孫皓邯對外號稱十五萬大軍,他又哪來的糧草供軍隊圍困長安數月?”
那使者聽到這話,不知為何臉色一陣發白。
“你和他交過手你就知道了。”
段云楓眸色漸暗,沒了先前那副嬉笑的神色,“孫皓邯的大軍從不帶糧草。”
宋時裕:“那他吃什么?”
段云楓:“你猜陜北的百姓為什么紛紛西逃?”
宋時裕心中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難道……”
段云楓:“他們這是怕成為孫皓邯的軍糧。”
但凡和孫皓邯交過手的人都知道,這位陜北的“土皇帝”打仗從不帶糧草輜重,他總是命令手下的人將百姓尸體曬成肉干,走到哪吃到哪。
“嘔!”
那使者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忍不住彎腰嘔吐了起來。
段云楓皺起眉頭,捂住口鼻,“趕緊出去,出去再吐。”
使者匆忙地走了。
一旁的小廝趕緊上前來清理地面。
宋時裕:“這孫皓邯真不是個人,那既然現在糧道官道被他扼住了,我們若是不派兵救援長安,怕是也不好攻打鳳翔。”
一旁的蕭珩提筆寫道:
——孫皓邯為人殘暴,且割據一方,野心不比李冀昌小,陜北的禍患遲早也要解決,如今他既然圍困了長安,我看不如兵分兩路,一路直搗其延州老巢,孫皓邯必會派兵回援,屆時他的包圍圈就會出現豁口,另一路便可解伺機解長安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