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楓起初只是輕輕地碰了下他的唇,隨后抿著他的唇瓣,吮了吮。
親了一下還不算完。
親完一下又像小狗似的貼上來,親得段云楓自己的氣息都亂了。
蕭珩緊閉的眉頭皺起,長睫忍不住地亂顫。
哪有這么偷親的?
這么親,是頭豬都給他親醒了。
段云楓渾然不覺自己的偷親有哪里不合適,只覺得時間飛逝,完全沒嘗夠滋味,好似嘴唇貼了一下,便分開了。
他垂眸望著仍在榻上閉目小憩的皇帝,心想自己偷親的技術果真十分嫻熟,一點沒驚動對方。
少頃,
段云楓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櫻花樹下。
蕭珩看著手中的奏折,腦海中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浮現出方才那個繾綣的吻,擾得人思緒紛亂,不知不覺中,
他靠著木榻閉上了眼。
再睜眼時,
庭院中的天色已暗,面前的那株櫻花樹突然變成了一株崎嶇的槐樹,
槐樹下站著一個蒼白而瘦削的人影,
那人穿著一身白衣,
面如枯槁、長發披散,
身形好似一個厲鬼。
這身影蕭珩曾經十分熟悉,他的父親快離世前的那段時間,
經常會站在自己的寢宮門邊上,
這么看著自己。
他每每去請安時,印象中總有一道臨近黃昏的暮光照下來,
讓那座空曠寂寥的宮闕半籠在陰影之中,那道瘦長的人影便總是這般倚在門邊,長發披散,
襯得那雙凹陷的眼眶格外空洞。
那時的宮女太監們都十分害怕去皇帝所在的寢宮,
因為他們覺得皇帝瘋瘋癲癲的,像是被鬼上身了。
但蕭珩知道,皇帝大概只是五石散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