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找完屋子,伊茲知道了這屋子原主人叫王今,不出意料的來自一個家里頗有資產的家庭,是個畢業剛回國的留學生,因為外界壓力患了抑郁癥,加上現在戰亂頻發,社會混亂,家里人就讓他到這個與世隔絕、風景優美的小山村里療養一陣。
以防萬一,伊茲搜了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又去灶房找了把菜刀放包里,這才打算出門去東南方找找隊友。
然而沒想到,剛走到路上他就撞上了幾個村民,本想繞過他們,結果那幾個村民看見他就像看見了長了三條腿的鴨子似的,眼睛發光地朝他走來。
“王先生!”一個村民熱情地叫住他,“先生”一詞是他們跟著村長叫的,他們自個兒可能也不知道什么叫“先生”。
那村民一叫,剩下的村民也看見了他,都笑嘻嘻地涌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告訴他東南出了件大事。
聽到是熟悉的方位,伊茲把堆到嘴邊的敷衍套詞吞了下去,裝作好奇般問:“什么大事?”
見伊茲有興趣了,那些村民仿佛得了什么莫大的肯定一般,臉上都顯出一層奇異的神光,可惜明顯他們也只是聽了風聲趕過來的,說不上來什么,只翻來覆去地念叨“去了都知道了”“是個巨大的事”“可多人都去了”之類的話,推推搡搡地帶著伊茲往東南方走。
一路上伊茲也見到不少人從多個方向來這邊,看來村民們說的大事是一點不含糊的。他觀察著四周,終于看到個手腕上纏紅線的人,進了村子后他們的外貌似乎都變了,伊茲認不出是誰,只看那人臉上疑惑,東張西望,似乎搞不清楚狀況,隨著人群往東南走。
似乎察覺了他的目光,他旁邊的村民也看過去,“喲”了聲給他解釋,“那是村長的大兒子哦!”
說著村民就吆喝那村長兒子的名字,可惜很明顯,現在的“村長兒子”完全不知道他在叫誰,根本沒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留得那村民一陣尷尬,他自然不想在城里人面前丟臉,紅著臉梗著脖子罵:“這狗娘養的,耳朵又他娘的不好使了。”
也有人幫腔,“這兒人這么多,吵的很,聽不到也正常嗦。”
“是啊是啊。”這村民人緣似乎不錯,大家都賣他個面子,幾句話稀里嘩啦地就把話題帶過去了。
幾人緊趕慢趕,終于到了事發地,那里已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頭左轉右轉地竊竊私語著,眼睛卻又撇向同一個地方,站在后面的人身高不夠,使勁兒踮著腳像只被吊著脖子的鵝,望著前面的眼睛幾乎要瞪了出去。
伊茲想趁機混入人群,找找那個纏著紅繩的隊友,結果又被不知為什么突然激動的村民給逮住。他們似乎堅持要在城里人面前呈現一番農村人的熱情,抬頭挺xiong像只公雞,似乎做城里人的領路者給了他們什么至高無上的榮耀,得意地吆喝著,趕豬似的把人群分開,其他人本來不耐,但看見了他們后面的伊茲,似乎想起了村長對他的那么點微妙態度,也就把那點負面情緒藏起來了。
擠到前面,遠離了些人群的喧嘩,伊茲才聽到了一個女一男的吵架聲。
一個大媽看他們才來,一下精神了,神氣地給他們解釋什么事兒。伊茲才知道那女生叫鐘素素,那男的就是鐘老漢兒。
一挑明身份,領伊茲進來的那村民就稀奇,“鐘老漢兒不是最疼他女子么。”
一個村里,各家都知根知底,在大家看來,鐘素素簡直就是鐘家掌上明珠,受寵得很,這一下鬧崩了,還吵得昏天黑地的,沒頭沒尾可服不了眾,所以大家都跑來看熱鬧了,試圖從那激烈的幾句罵聲里推理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真是奇了奇了!”一眾人不論先來還是后到,都雙眼放光,異口同聲地說。
伊茲明顯感覺到了詭異,盯著前面吵得面紅耳赤的雙方,突然瞧見了那鐘素素衣服角掛的根紅繩兒。
居然是隊友。
他還沒作出什么反應,周圍突然齊齊爆發了一陣哄叫聲——那鐘老漢兒看吵不過,又看那么多人圍過來了,作為一家之主的面子簡直不知道往哪放,臉上紅紫,青筋暴起,抓起放在墻角的鋤頭就要往“鐘素素”那邊砸。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