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1頁）

總算可以不用再拖時間，林一航暗暗松了口氣。旁邊的陳子灝翻完桌肚直了起來，有點兒著急：“你練習(xí)冊找到?jīng)]有？我這邊沒有啊。班上都沒幾個人了。錚哥要走了！”

“對不起……我忘記，已經(jīng)裝好了。找到了。”林一航很有些歉意地說。

“嗐，沒想到你也有迷糊的時候。沒事兒沒事兒，那咱走吧。”陳子灝完全沒發(fā)現(xiàn)哪兒不對勁，拎起書包很歡快地跑出去跟秦錚站在一起，在教室門口招手，“張瑜珉你搞快點兒的！走啊走啊，錚哥好久沒請客了！”

林一航跟出去，從張瑜珉前面經(jīng)過的時候也神情認(rèn)真地說：“我

出了校門右拐上橋，走到中段時，張瑜珉一眼就看到于澄站在路燈下抽煙。

青年指間一點火星燃著，淡淡的煙氣逸散在橙黃色的燈光里，抬頭時鏡片反光，閃出一雙眼尾狹長因而稍顯薄情的眼睛，瞳仁被光線照成淺棕色，穿過浸著些許涼意的夜色直直看向他，比平時顯得通透，也更冷淡一些。

張瑜珉有點兒望而生怯，腳步微頓，別過臉盯著橋下倒映著夜景的死水，心里茫然了片刻。

他不知道于澄會抽煙，于澄從未向他提起過。未提及的事恐怕還有很多，他其實對于在外求學(xué)了七八年的于澄知之甚少，以至于這次于澄回來，他都覺得這個人有些陌生，好像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無論什么時候都很親切的鄰家哥哥了。

“愣著干嘛，走啊。”秦錚推了他一把，然后沖著十幾米外的于澄揮手，喊話的腔調(diào)懶洋洋的，“久等了于老師，我們班主任拖堂了，對不住對不住。”

“臥槽，于老師也來，錚哥怎么不說啊。”陳子灝不太樂意地撇撇嘴，小聲念叨，“這串兒怕是不香了，誰跟老師一桌能吃得進(jìn)去啊，講話都不方便……”

“他是老師？”林一航有些驚訝。

“新來的物理老師，張瑜珉鄰居家哥哥，不太熟的那種。”陳子灝湊過來跟他咬耳朵，“都不能說不熟了，關(guān)系還很差，你看張瑜珉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瑟瑟發(fā)抖都不敢講話了。我尋思錚哥應(yīng)該是要還他人情吧，那天就是他把錚哥送醫(yī)院的，還幫著錚哥一塊兒打過架。”

“我，知道這個。”林一航記性一向不錯，認(rèn)出了這是那天追在張瑜珉后面一身血的那個檀香味兒alpha，當(dāng)即了然地點點頭，而后眉頭蹙起來，心里更納悶了。既然是要答謝人家，秦錚為什么又要讓他裝病攪了這個局子呢？

“天吶，這指不定多尬呢。怎么就把張瑜珉也拉上了，我都告訴錚哥這倆人關(guān)系不咋地了。今天得虧是有我，不然要從頭冷到尾了。這吃飯呢，還是得要個話多的熱一熱場子……于老師好！”

眼瞅著走近了，陳子灝便剎住了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客氣地向于澄問好，林一航也彎下背認(rèn)真地見禮。張瑜珉瞥了眼于澄旁邊的垃圾箱，上面盛煙灰的凹槽里戳著五六個煙蒂，握著書包帶子的手緊了緊，也跟著低聲喊了句“于老師好”。

“別，都沒在學(xué)校了，不用喊我老師。”和秦錚不同，于澄的長相是種溫和的俊美，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笑起來更是令人如沐春風(fēng)，“我二十三，不嫌棄的話喊我于哥就行。”

秦錚很給面子地喊了，大伙兒也就都應(yīng)和著。張瑜珉低著頭在里面濫竽充數(shù)，光動嘴皮子沒出聲兒，被于澄掃了一眼，心里很有些糾結(jié)緊張，一邊希望于澄能主動和他搭腔，像以前一樣，一邊又不希望。

從小到大，于澄一直包容著他，每次都是他生氣不理于澄，于澄總是會哄他，從來沒和他置氣過。這次冷戰(zhàn)讓他有些害怕了，于澄不是不會和他生氣的，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他知道是自己錯了，他該主動去和好的，但他面對于澄好像總是會缺乏勇氣，拖沓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