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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未眠,終于在清晨拿到了那小小的一匣灰燼,秦錚沉默著站在鵝毛大雪里,將威風安葬在了墓地里,長久凝望著碑上篆刻的威風二字和生卒年月。
過去的一切,到這里,好像已經不剩什么了。
鈴聲又響了起來,秦錚垂眸看了眼手機。
好像還剩。
來電人是于澄,接通后,他聲音興奮:“秦錚,生了!很順利,小魚很平安……我當爸爸了!”
秦錚也就笑起來,“起的什么名?男孩女孩兒?”
“辭舊,于辭舊!女孩!和小魚一樣漂亮!”
“挺好的,辭舊迎新,她挺會應景啊,是個小福星,”秦錚俯身拍了拍那座小小的墓碑,“等著我,備份兒大禮過來看你們。”
這應當是最近發生的唯一一件好事,卻足以讓秦錚的腳步都輕快起來。
早就定制的金飾趕在新年前完工了,正正好好來得及,秦錚就驅車去金店取了,讓人用禮盒包裝得漂漂亮亮,馬不停蹄朝醫院趕。
張瑜珉剛生產完,氣色看著有些虛弱,精神卻很好,捧著禮盒假裝嫌棄,“這也忒俗了……誰家小孩這年頭還戴這些。”
秦錚眼睛盯著那個皺巴巴的小娃娃,忍不住伸手逗弄,被握住了食指,臉上笑起來,“黃金保值。我給侄女討個好彩頭都要挨你兩句,于澄還不管管你老婆?”
于澄早就是老婆奴的形態,只是坐在那里傻笑,然后很快被張瑜珉打發去買吃的了。
“……你跟陳子灝什么情況?”
秦錚的笑就斂了,回:“不熟。”
張瑜珉皺眉,“你跟我打什么馬虎眼?他干了什么你照直說就是了,電話都打我這里來了,讓我找你……我尋思他肯定犯什么事兒了。”
“我辭職了,沒興趣給別人打工,以后拿點分紅就行,先歇一陣。”
“……他把公司賣了?!賣給林氏制藥了?”
“嗯,林氏制藥是給得多,所以變天了。以后想干什么也由不得我,覺得沒意思,不干了。”
“這都是你的心血!chusheng東西,他怎么變這樣了……”
“話也不能這么說,大學時一起創的業,當年他爸投錢投得多,持股就多,”秦錚垂著眸子,“也不一定是他拿的主意……人之常情吧,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瑜珉面若寒霜,坐在床上半天沒說話,氣得發抖,空氣中的氣味聞起來頓時像是什么薄荷牛奶巧克力。
秦錚就又笑起來,“我都沒這么氣呢,這是干嘛?收收味兒,換了腺體信息素本來就不穩定,等會兒人于澄回來又吃我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