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縣雖然不甚廣闊,但著實是個富庶之地。
裝潢的很華麗的梅芳酒樓,只消一打眼,便可猜得出價格不菲。饒是如此,客人還是絡繹不絕。
樓上,一個雅間內。
一個支腿坐在窗邊的黑衣女子不知看到了什么,很驚訝的叫了一聲,“殿下,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許星逸?”
坐在紫檀椅上的女子在聽到“許星逸”三個字時,終于有了些反應,她端著的酒沒有放下,很快的走到了窗邊,順著黑衣女子的手指望過去-----白衣素凈,穿在她身上卻有一種莫名的風情,氣質如蘭,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云千煙眼神不由得溫柔了些,而后,果斷的手中的酒盞歪了歪,杯中的酒液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盡數落在了一個男子的頭上。
男子登時跳腳,怒喊道:“誰,誰這么沒有素質?!”
云千煙斜倚在窗邊,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從喉嚨里悶出一聲諷笑:“呵。”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是修道之人,五感本就靈敏,再加上云千煙一襲暗紅色的袍子,惹眼的很,拂寧被她這聲“呵”激的更怒了,便一眼鎖定了她,怒道:“你給我等著,小爺我這就上去找你理論理論。”
許星逸也發現了傾酒人,準確說,她完整的看到了那一杯酒是怎么落到拂寧頭上的。
但是她卻沒有聲張,甚至沒有往那個方向上去望一眼。
她伸手拉住了拂寧,遞給他一塊帕子,讓他擦干自己的頭發,勸解道:“拂寧,還是不要去了吧。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快進去吃飯吧,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酒樓老板這時候也迎了上來,附和著:“是啊是啊,這位客官,您莫激動,為了補償您,本店最新推出的花雕燒雞,免費送您品嘗,怎么樣?”
兩方勸阻之下,拂寧終于打消了去找那人理論一番的沖動,酒樓老板松了一口氣,大中午正是開門做生意的時候,若是打起來他得跑多少客人啊。
拂寧泄憤似的,點了一大堆酒菜,一張圓桌擺的滿滿的。
他吃的不亦樂乎,許星逸看著一桌濃油赤醬的菜,一筷子也沒動,只是靜靜地喝著茶。
“師妹,吃啊,你怎么不吃?這家酒樓的菜是真的不錯,香死了。嚯,這花雕燒雞竟然這么好吃,能當招牌。我走的時候得打包兩只。”
許星逸看著他胡吃海喝,只淡淡道:“你吃吧。我剛才將卷軸又看了一遍,總結出以下幾點信息:1那夢妖能化出人形,說明修為在中階偏上。2那夢妖最愛編織的便是香車美女夢,說明它的作案對象主要是男人,我們最好先去這個地方的豪門大戶走訪一下。3那夢妖在縣令將它作亂的事報給我們之后老實了很多,尤其是這幾天,格外謹慎,作案頻率大大減少,我們最好喬裝打扮一下來接近它。”
“好好好。”拂寧費力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撫著油膩膩的爪子給許星逸鼓掌,“還有嗎?”
“還有最后一點。”許星逸啪的一下合上了卷軸,“4限你一炷香之內解決完這頓飯,我們已經浪費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知道了知道了。”拂寧梗著脖子,咽下最后一口花雕燒雞,抬起屁股拿起佩劍,將一腚白晃晃的銀子扔給店小二,道:“走吧。”
幾人很快到了
是夜,寒風掠過窗外濃密的竹林,竹葉摩挲間,沙沙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意外的滲人。
許星逸和拂寧為了方便行動,便住進了一間屋子里。二人分床而臥,中間用一塊屏風分隔開。許星逸時不時就要輕輕敲擊兩下屏風,提醒拂寧不要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