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瞅旁邊滿臉興奮的蘇玉珩,再看看面不改色的蕭穆琰,不禁哀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參數設置是不是稍微大了些!
忍著干嘔翻騰的腸胃,江璟云強打精神匆匆掃兩眼更大更氣派的府城城門和街道,就直接去了住處,在那里足足躺了快一天才緩過來。
這天下午,他正在屋里認真溫書,蘇玉珩從外面興奮地沖進來:“璟云,我聽說東市茶樓正在舉行書會,我們去看看吧?”
“不去。”江璟云頭也不抬的拒絕,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就我那作詩水平,我倒是不怕丟人,就怕笑爛別人大牙,到時人家告我考前惡意傷人。”
“噗嗤。”蘇玉珩不地道的笑出聲,對于江璟云的作詩水準,就連桃李滿天下的孫先生也束手無策,明明策論寫的嚴謹有深度,一到寫詩就是空有平仄,毫無靈氣。
江璟云抬頭幽幽地看著眼前放肆嘲笑他的人,心里腹誹道:“笑什么笑,你要是經過十八年的應試教育,寫的東西也能板板正正的。”
“咳,”面對好友投來的幽怨眼神,蘇玉珩掩唇收斂臉上的笑意,“不去書會,那我們去逛下這里的書肆吧,聽說新上了些書,可能考試會用到。”
“嗯?考前模擬真題?”這個江璟云倒是有些興趣。
蘇玉珩見他有些意動,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走啦,反正你那些書已經背的滾瓜爛熟,還不如出去逛逛,看看別人的情況,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百戰不待’嘛。”
“欸,你別扒拉我,”江璟云扯開抓著他的手,“我得先跟蕭大哥說一聲再去。”
“哼,磨磨唧唧的,都多大人了出門還要報備,你是小孩嗎?”蘇玉珩雙手抱xiong,不爽地催促道,“快去,說完我們就趕緊走,再晚人家賣完了。”
江璟云才不理會這種低級詆毀,跟蕭穆琰打過招呼后,才跟著一起出門。
書店果然如傳聞一樣,圍滿了人,看著幾乎全是此次前來參加院試的考生。
蘇玉珩一進店就問小二:“你們新出的那本題集還有沒有,給我來兩本。”
“哎喲,客人來的不巧,剛最后一本已經賣出去了。”小二躬身歉意回道。
“這么快賣完了,那什么時候補貨?”江璟云疑惑,不會是搞饑餓營銷那套吧。
“這……”小二遲疑幾秒才笑著回答,“小的也不太清楚,要不您明個兒再來瞧瞧?”
江璟云皺眉,正想說些什么,就見旁邊傳來一陣嗤笑聲。循聲看過去,原來是許久不見的討厭鬼,只見謝偉才臉帶譏諷看向小二:“他哪用得著這些書,去給他拿兩本菜譜比較合適。”
“……,真晦氣。”兩人不約而同地的想。
江璟云斜眼瞅蘇玉珩:“你出門咋不看看黃歷,都遇著個什么玩意兒?”
蘇玉珩無語,學著江璟云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誰出門看那玩意兒?我哪曉得會這么倒霉,偏偏就碰到這么個惡心玩意兒?”
江璟云也不爽:“嘖,真不是個玩意兒。”
看著面前兩人視其為空氣,一直“玩意兒”來“玩意兒”去地指桑罵槐,謝偉才臉色鐵青的不甘地看向蘇玉珩,“蘇公子還是離這種人遠些吧,‘君子遠庖廚’,天天泡在廚房里的不是下人就是……”
蘇玉珩:“……,你有病吧,廚子怎么了,你不吃廚子做的飯菜?”
“孟子有云:‘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2】”江璟云看著謝偉才手里那本題集,不屑地道,“你連這都不懂,是該多看點書,不過臨時抱佛腳估計是來不及了,要不你直接回去重讀兩年再來?”
“你!”謝偉才一言不合就想動手,隨即似乎又想到什么又放下了,只陰狠地盯著江璟云,“你這條狗倒是牙尖嘴利,也不知能叫到幾時!”
江璟云神情平淡的回懟:“一般來說,愛亂咬人瘋狗是活不長久的,怕你等不及,所以提前跟你說一下,我身體康健,估摸著還能再活個五六十年。”
“……,噗,哈哈哈哈哈哈……”。蘇玉珩忍不住笑出聲,果然,江璟云的毒舌不是對著自己的時候,聽著就是讓人心情舒爽啊。
“你!”
“你什么你!讀那么多書都讀到狗肚子了么,話都說不順溜就出來丟人現眼。”江璟云是真煩這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挖了謝家祖墳呢,整天就盯著他不放,之前還試圖搞黃江宴樓的買賣,幸好有蘇玉珩幫忙才化險為夷,如今在這里遇見又聞著味兒地湊上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