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云的想法是,成本投入兩家各出一半錢,他提供方子,大伯家出勞力,最終收益也是每家五五均分。
他將自己的打算仔仔細細的跟眾人說了,然后坐著靜等答復。
大堂兄二堂兄聽到可以跟著江璟云做買賣,兩人倒是滿臉激動,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幫忙,但家里做決定的不是他兩,只好眼巴巴地看向一家之主江老大。
只見江大伯坐在那里一聲不吭,沉吟了好一會,才長嘆一聲氣,開口道:“大伯知曉你的心意,想拉拔一下自家兄弟。但他兩就是個蠢笨的,只一點力氣還夠看,平日你忙不過來的時候直接喊就行了,哪還用給錢,還一分就是一半,不行不行,大伯不能占你這個便宜。”
“大伯,人親兄弟還講究個明算賬呢。”江璟云哭笑不得,雖然大伯是替他著想,但哪有人還把錢往外推的,“再說了,我又不是那種黑心肝的,哪有讓人干白工的道理。”
見大伯還是皺著眉一副不贊成的樣子,他又開始賣慘:“大伯你不答應我都不好意思喊堂兄們幫忙。最近我又被人盯上了,到時候忙壞身體就罷了,要是再遇上那些打劫的,丟了錢就算了,還可能要挨頓毒打……”說著還故意往前伸了伸他的豬蹄,露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大伯聽了,眉頭皺地更緊了。侄兒是個堅韌不屈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受此打擊還能這么快的立起來。
如果今天不答應下來,江璟云真的能做出強撐著不喊人幫忙,自己單干的事。想罷大伯終是妥協,不過這個錢不能這么分,“那你給他們分個兩成……不,一成就夠了,就出點力氣而已,用不了那么多。”
江璟云又是一番據理力爭,最后兩家定下了三七的分成比例。
至于小叔家……暫時還是算了吧……
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小叔雖然是個好的,奈何嬸娘拎不清啊。
創業初期,還是且行且珍惜吧。
事情定下來后,也沒有立即開始行動,由于腳傷,江璟云著實在家休養了好幾天。
不過徹底閑下來是不可能的,窮人躺平就要餓肚子。
這段時間里,江璟云毫不客氣地讓兩位堂兄上山下地的忙活,絲毫不見他之前說的不好意思。在大伯大伯娘兩人的撐腰下,理直氣壯地將他們使喚的團團轉。
當然,他也不是光張嘴不動手,自己也沒少干活。
望著墻角堆著的一排罐子,江璟云錘了錘累的酸軟無力的腰背,長舒了一口氣。
剩下的,就等夏收之后了。
田家無閑月,六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稻谷覆隴黃。
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方。
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2]
江璟云心里沒有那么多的詩情畫意,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大字:累!
左手抓緊稻桿,右手握著鐮刀在稻谷根部用力割斷,重復機械的彎腰直起,努力堅持了一個時辰,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看看手掌磨起的水泡,再看看這仿佛沒有邊的稻田,江璟云眼前就是一黑。
這就是現代打工人最向往的田園生活嗎,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