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好說的。”
江璟云不想說,他也沒勉強,溫柔地揉了揉已經拱的亂糟糟的腦袋,“那起來吃點東西,二哥特意做了你喜歡吃的小菜。”
“沒胃口,不想吃。”江璟云如孩子般賭氣道。
“那就不好辦了,進來時二哥就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哄你吃點東西。”蕭穆琰假裝可憐道,“若讓他知道,我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一會兒肯定又要指著鼻子罵我沒用了。”
床上的人聞言,輕微動了動。
蕭穆琰一看有戲,立即乘勝追擊,湊近他耳邊悄聲哄道:“之前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在偷偷做什么東西么?這樣好不好,你起來吃東西,我就拿出來給你看。”
“真的?”江璟云抬起腦袋。
“嗯,”骨絡分明的手輕撫微紅的眼角,溫柔的聲音又低又沉,“從不騙你。”
半個月后,餓殍遍野,哀鴻遍地。
緊接著,疫病爆發,城門緊鎖,將所有流民一律拒之城外。
全城戒嚴,各家各戶,閉門不出。
哭聲此起彼伏,晝夜不歇。
三月后,封禁解除。
久違的走出家門,明明正值盛夏,卻感覺府城的空氣清冷徹骨。
而自始至終,江璟云都冷眼旁觀,一心窩在家里念書,不再摻和外面的事情,家人問及,也只是回一句“強權之下,你我皆為庸人,何必自擾”,便不愿再多說。
府城解封后,江大伯幾人曾載著滿滿一車糧食來看望他們,看著又瘦削不少的侄兒,大伯娘又是心疼地抱著他哭了許久。
為此,二哥還挨了兩頓揍。
一頓是因為江二哥拒絕回鄉相看姑娘、成親生子,非鬧著要出去行商闖蕩,連帶著江璟林也鬧著要一起去,氣的大伯掄起木棍就是一番亂揍;另一頓,是知曉江璟云和蕭穆琰在一起的事情,而他身為長兄,沒有照看好弟弟,還讓居心不良的人趁虛而入。
當然,圖謀不軌的本人,蕭穆琰,也免不得一頓揍。
那幾日,兩人在家里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看見大伯大伯娘都躲著走,莫名有些同病相憐之感,彼此關系都緩和不少。
過后,江二哥還是義無反顧地帶著江璟林,再加上災后買的幾個仆人,組成一個商隊,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商品,毅然決然踏上北上行商之旅。
鑒于兩人都是初次獨立出門,江璟云給準備的商品都是便攜且賣價高的東西,包括之前說的肉松、肉脯等吃食,日常使用的肥皂、香膏等。
其實,他還會做現世聞名的文房之寶——藕絲印泥和徽墨,只是這兩樣太過貴重,為防引火燒身,江璟云還是按下沒有拿出來,只待后續有機會再提。
而府城酒樓這邊,則是由江大哥來接手。
雖然江璟云極力挽留江大伯兩人一起住在府城,但他們表示故土難離,還是喜歡待在鄉下的生活,沒事種種地遛遛彎,樂得清閑自在。
見大伯這樣說,他覺得也挺好,便沒有勉強。
次年八月,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