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將自己知道的那點微薄的醫學知識玄學化,倒是讓大夫聽得連連點頭,時不時還提出一些自己的見解和疑問,正當江璟云覺得腦子被掏空時,大伯娘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江璟云接過藥碗,暗暗地松了一口氣:瞎掰遇上較真的了……謊話真難編……
看著蕭穆琰順從地將藥喝下去,一旁的大伯娘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氣:這也是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又是璟云的救命恩人,如今能沒事就好。
她轉頭看大夫,神色恭敬道:“天色已晚,家中已備了些飯菜,若先生不嫌棄不如用點,今晚就將就住下,明日再送您回鎮上,您看可好?”
江璟云從回來到現在滴水未進,早已饑腸轆轆,聽聞大伯娘提醒,反應過來忙請大夫過去:“對對對,今日勞煩先生了,事出突然來不及準備,只有一些粗茶淡飯,還望不要嫌棄。”
老大夫起身擺手表示沒關系,一頓飯吃的津津有味:“原來鎮上那家賣鹵味的是你們家的,味道確實不錯。”
“你若喜歡,明日再捎些回去。”江璟云非常上道地接話。
老大夫更滿意了,吩咐江璟云睡前再給蕭穆炎熬一碗藥喂下,還表示若是晚上發熱可以喊他,隨即拍拍屁股去江家收拾出來的廂房休息去了。
吃過晚飯,江璟云讓大伯他們先回去休息,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挺累的。
他自己簡單收拾一下,又重新守在蕭穆琰床邊。
現在可沒有抗生素這種東西,那么大個創口,在不完全滅菌的環境再加上粗糙的縫線手法,蕭穆琰肯定會感染,江璟云得在這里看著,實在不行還能去喊大夫過來幫忙。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他順便摸了本閑書,坐在床旁邊守著邊看,時不時注意一下蕭穆琰的狀態。
不出所料,后半夜蕭穆琰果然開始發高熱,渾身燒的通紅,整個人昏迷不醒還在那里低聲痛哼,反復擦拭身體降溫也沒有絲毫效果,嚇得江璟云大半夜又去把大夫挖起來給蕭穆琰扎了幾針,傷口重新換藥,又重新抓了個新方子熬藥給喂下去,費勁折騰一番,溫度才終于慢慢降下去。
看著神情重新恢復平靜的蕭穆琰,江璟云懸著的終于放下來,心神一松,迷迷糊糊地趴在床邊上睡著了。
……
凌晨,昏迷不醒的人終于睜開眼睛。
天氣轉冷后,蕭穆琰原是打算收拾收拾就下山過冬,結果遇到久尋不見的白狐貍,激動之下追進深山,沒想到這么倒霉,剛好撞上了出來覓食的野豬群。
野豬沖過來時,他已經來不及爬上大樹躲避,雖然極力躲閃,但還是耐不住一群野豬的不斷地沖撞,最后拼盡全力用獵刀捅死了一頭后,力竭不敵被野豬的獠牙拱破肚子,翻落下山。
幸好野豬沒有追下山,確認周圍已經沒有任何活物的蹤跡后,就轉身離開覓食去了,不然他今日可能就交待在那里了。
在山下忍痛嚼了些常用的止血草糊在傷口,草草包扎止血后就往村里走,人剛到江璟云家門口就耗盡力氣倒了下去,眼前一黑,意識不清。
借著外面的朦朧月光,看著睡的正香的江璟云側臉,蕭穆琰的心里軟的不行:這是被他救了啊,不過這回估計把人給嚇壞了……
次日,江璟云在陣陣雞鳴聲中醒來,眼角含淚哈欠連天。
先是伸手摸了下蕭穆琰的額頭,確認沒有再發熱才放下心來,然后一個人坐著那里呆呆地醒了好一會兒神,才后知后覺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時候披上了一張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