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為人友善,待人真摯,有自己的堅持,對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偏執(zhí)求取,用常人的眼光看,他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普通人,有閃光點,也有令人難以理解的小別扭。
在宣贏以前無數(shù)次假設(shè)的思想里,如果宣家沒有發(fā)生巨大的變故,他正常念高中考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社會滾打一番,反正無論怎樣,他健康長大,或許也會順利地長成如程愿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普通人。
宣贏渴求的正是這一點。
可假想永遠(yuǎn)無法成真,他曾卑微受辱,幸得救出,又荒謬地長成瘋子,幾番尋死覓活,攪的人心不安,如今終于有所好轉(zhuǎn),連阮揚都欣慰他的改變,可是他最想要的那個表揚,那人生氣不肯跟他多說一句話。
“又發(fā)呆?”程愿將毛刷飛還給他。
宣贏神思回籠,拖住椅子往前滑了一段:“程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程愿又去捏葉子:“問吧。”
“你每年都回英國待那么久,只是看父母嗎?”宣贏問出積壓了很久的疑惑,“還是其他人?”
程愿靜默許久,看向他說:“宣贏,我的故事不值一提。”
他笑意斯文,眉目柔和,晚霞的余光落在他眼睫中,但宣贏卻從這雙眼睛里看出一絲苦澀的意味。
或許是他盯得太專注,程愿在他面前揮了下手,補充說:“都過去了,早就過去了,不重要。”
時光無法倒流,最重要的還是眼下的每一刻。
話題揭過,二人非常默契地嘆了一口氣,再去對視,現(xiàn)在的情況提醒他們,你倆喪的不相上下。
“我挺對不起傅序南的。”
“我也挺對不起楊如晤的。”
在與愛人產(chǎn)生輕微隔閡的關(guān)系上,宣贏與程愿都承認(rèn)自己占據(jù)了絕大部分因素,但承認(rèn)是一回事,如何去做,兩個天生慣性別扭的人不知從哪兒下手。
最后總結(jié)出一條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破辦法——硬哄試試看。
臨分別前,程愿起身走到宣贏的桌邊,眼神往下一垂,停在那只大袋子上不動了:“我好像猜出來那是什么東西了。”
宣贏清了清嗓,正待搪塞過去,程愿反而很直白,手腕一抬,指向袋子:“我要。”
“啊?”宣贏傻了。
“你又不用,給我吧。”程愿說著彎腰就拎了起來,“還挺沉。”
“不是——”宣贏瞠目結(jié)舌,“我——,你——”
程愿挺感激地對他笑了笑:“我走了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