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贏你好?!睏钇街酒饋?,戴好眼睛對他笑了笑,“我們見過?!?/p>
腦海深處的某個片段閃了一秒,宣贏莫名覺著這句話好耳熟,好像很久以前,有一個人跟他說過同樣的話。
我們見過。
“此勤訂婚時,”楊平之為他解惑:“我打過視頻,是你接的?!?/p>
思緒被打斷,宣贏回想起來,那天賀成棟將他當便宜兒子使喚,他誤打誤撞,接了楊平之的視頻,當時的情況與此時一樣,他傻呵呵地愣了好半晌。
“我——”
“不用緊張,”楊平之示意他坐,“我聽白潔說過你,哦,如晤的母親。”
宣贏坐下后又是一愣,沒等細問,房門罕見地被叩響了兩聲,隨后楊如晤推門進來,宣贏頓時牙痛,這老流氓真會裝,自打他們在一起,他來這個房間,何時敲過門。
楊如晤的到來將談話暫停,他特拎著一只食盒,幾人到三樓客廳落座,食盒內的餐食完全是按三人份備的。
父子二人用餐時的神態非常相似,即便多年不見,也沒有如樓下眾人那樣寒暄不止,他們只偶爾平淡地交談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其中不涉及彼此任何私事。
宣贏全程格外緊繃,他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可能是過于刻意了,快吃完時,楊平之給他夾了一塊清蒸蝦肉:“我早就知道了,真的不用緊張?!?/p>
之后楊平之把聊天的重點放在了楊如晤身上,他解釋在賀此勤訂婚宴時,白潔曾與楊如晤通過視頻,宣贏很快想起來,當時他心情不好,沒給楊如晤好臉色,只跟白潔打了個招呼,便對楊如晤置之不理。
后來楊如晤對白潔介紹了他的姓名,就跟今日在樓下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楊如晤給他省去幾個頭銜,只說他叫宣贏,會與他同回賀家。
現在想想,楊如晤當時的神色與語氣可謂意味深長,令人遐想萬分,白潔自然難以免俗,事后她與丈夫通過電話,說如晤有男友了。
楊如晤是個很難掌控的性子,尤其不喜別人插手他的私事,再者楊氏夫婦向來對他放心,便沒來特意詢問。
直至不久前,某個夜晚,楊平之接到賀成棟的來電,他才知道宣贏竟是弟妹的大兒子,楊平之惆悵許久,對老友道聲抱歉,哭笑不得地說,看來楊如晤前半輩子折騰你,后半輩子要麻煩宣贏了。
兩位至交心知肚明,他們無法阻礙楊如晤的任何行為。
待楊平之說完,宣贏看楊如晤一眼,這個男人在盛湯,似是光明磊落,一點兒都沒心虛。
一碗花膠海參湯放到面前,宣贏一時竟忘了楊平之還在看著,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端走,不喝。”
楊如晤手指懸在碗邊,楊平之哈哈大笑,起身拍拍宣贏肩膀:“不錯,他就欠這個。”
將空間留給兩個晚輩,楊平之下樓去了,楊如晤挪了下椅子,離他近一些,支著額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宣贏攪動了幾下勺子,撇下一扔:“楊如晤,你早就對我心懷不軌了?!?/p>
原本他還在焦慮楊氏夫婦會不會接受這么復雜的關系,沒想到楊如晤很久以前就把這條路提前鋪到了他父母面前,這樣一來,顯得他奇傻無比。
“哪里心懷不軌了,”楊如晤捏捏他嘴角,語氣幽長,“我是對你情根深種?!?/p>
晚飯結束后,家里的大部分賓客已由司機送往了婚禮莊園,除了賀家人,還有三位要在賀家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