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楊如晤就曾說過,他不需要宣贏為他做任何自我犧牲,在他的意識里,宣贏屬于他,哪怕死,也要完完全全地在他手里。
他以決然的態度與行為斬斷了宣贏想要為他退讓的心,所有的后路在這一晚而終結。
宣贏終于哭出來,他單手扶著墻壁:“楊如晤,我恨你。”
“恨我?”楊如晤反而好像更加愉悅了,“恨的好,只要別心疼我,什么都可以。”
話音剛落,皮帶鋼扣落下清脆的一聲,緊接著宣贏不顧水流,猛然睜大了眼睛。
楊如晤未做任何前戲,直接送進了他的身體里。
宣贏掙扎:“疼,好疼。”
“疼?你不就喜歡疼?”楊如晤將他的傷手摁在墻上,“蹭的?是不小心蹭的嗎!”
浴室內的熱氣完整地包裹住了兩道緊貼的身軀,潮shi的水汽混在稀薄的空氣里,宣贏仰頭呼吸,唇角溢出幾分痛苦的shenyin。
楊如晤撞一下逼問一次,真的是不小心蹭的嗎?
宣贏無法說出否認的話,當親眼目睹楊如晤跪下,以及落在鏡片上那顆史無前例的眼淚時,他的心智就已全數崩裂,那一刻他彷佛自己不是自己,猶如一個提線木偶,無意識地走,再一次無意識地對自己進行自殘行為。
如今楊如晤將鐘姐接到家中,宣贏掩耳盜鈴地不肯用家里的東西,他在路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子,往掌側干脆利落地劃了幾下。
當血液滲出,宣贏找到了無比熟悉的滋味,原來疼痛會令人上癮,在楊如晤的看管下他已戒斷良久,但他并未痊愈,一旦再次沾染便無法自拔。
于是掌側的一道變成了一片,血淋淋黏呼呼,他在疼痛里釋放自己,找到自己,一些無法言說的東西,隨之揮發出去。
取而代之的時某種偏執的堅定,他有時寧可玉碎也不要瓦全,但不知這個角色什么時候轉變成了楊如晤,他對親情進行自我摧毀,用來成全他。
宣贏恨、怨,并且愧疚到無以復加。
在背后反復的動作里,唯一的支撐點只是楊如晤勒在腰間的手,宣贏彎著背脊承受,眼淚倒垂在眼皮上,隨著楊如晤的頻率,一顆一顆地掉在地上。
最后一秒,楊如晤彷佛要將整個人塞進他身體,他用手指攏住宣贏脖頸,微微一用力,拖他抬起身:“以后你劃自己一次,我劃自己十次,咱們比著來。”
宣贏渾身痙軟,全身肌膚通紅一片,他費力地扭頭過去,在水流的沖刷下,看到一雙同樣通紅的眼睛。
楊如晤吻過來,撕咬著他的舌尖,水花落在身上,迸濺出細小的光亮,宣贏就在模糊的視線里,看到楊如晤鬢角反射出了幾絲銀色的光亮。
似是水花,也似白發。
原來楊如晤已經沒有那么年輕了,他快四十歲了,可是他總是篤定從容,讓宣贏總會忘記他比他要大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