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晤在里面大徹大悟,人生有很意外與無能為力,他不想未來如當下一樣任人拿捏,他要培養自己掌控人生的能力。
于是一身反骨的少年犯預備役洗心革面,鉚足了勁兒去磕這個世界的規則,誰都不知道,考上頂尖學府的楊如晤,初衷就是如此簡單。
不過還是那句話,人生多變,留學期間楊如晤認識了一位好友。
好友名叫何思言,同為法律人,何思言遠比楊如晤覺悟要高的多。
這個人悲觀又理想,曾說:法如利劍,出劍可斬萬千妖魔,吾輩愿當磨刀石亦可做藏劍的刀鞘,護劍時出鞘相送,阻劍愿粉身碎骨。
楊如晤那點只為自己的初衷被何思言逐漸影響,跳出狹隘之后,也曾站在如何思言一般的理想高度,說:愿天下無冤。
然而壯士
賀此勤失魂落魄地回了歡喜園,沈休同楊如晤一起返回醫院。
病床上,宣贏面容平靜眉心舒展,睡得很安詳,護士拔針時也沒能吵醒他。
阮揚例行檢查結束后將他的束縛帶撤去,并建議要宣贏留院觀察一陣。
住院對宣贏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沈休交代阮揚好生照料,回頭勸說任玥,先回家休息。
臨走前,任玥站在楊如晤面前,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任玥個頭不矮,但站在楊如晤身前仍顯纖弱,楊如晤垂眸看著只到他xiong前的女孩兒,低聲承諾:“我會照顧好他。”
“我不信?!?/p>
她跟宣贏很像,無論神態還是語氣,楊如晤順其自然地反話正聽,說:“那歡迎你隨時來監督?!?/p>
任玥眼圈發紅,倔強地看著她,沈休過來拍拍她后背,順勢攬在懷里推她走了。
病房里安靜了,只剩宣贏輕微的呼吸聲,楊如晤坐在他床邊,輕輕地握住了宣贏纏滿紗布的手。
厚重的紗布摸上去感受不到肌膚的溫度,楊如晤轉去摸他的指尖,幾下之后,男人的呼吸重起來,額頭兩側青筋隱隱浮起。
不過他眼神依然冷靜,只是因為視力問題,背脊彎曲了幾分,隨后他再次彎身,在宣贏眉心親了一下。
宣贏還在睡,彷佛脫離塵世平靜到永遠不會再睜眼。
中午時祝詞送來了工作材料與換洗衣物,除此之外,手里還帶了一束金燦燦的向日葵。
楊如晤盯著那束向日葵,祝詞發覺,主動解釋:“之前宣贏不舒服,我見您總是給他帶向日葵,所以”
“拿出去吧?!睏钊缥钫f,“以后不送他向日葵了?!?/p>
平南那條通往高速路的土路上就種滿了向日葵,從以前到現在一直生長在那里。
回想到那一天,楊如晤的遺憾里帶著幾絲慶幸。
暈車的毛病從記事起就有了,幼時楊平之與白潔工作繁忙,他經常輾轉在各種親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