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趙林雁某條朋友圈時,周決明眼神一下子亮起來,他直起身,點開圖發(fā)大,確認(rèn)這個熟悉且高大的側(cè)影屬于誰后,他狠狠感慨,這世界可真小,同時又暗道天無絕人之路這話果然不假。
保住齊皓,來年他就能出現(xiàn)在集團(tuán)的董事會上。
“喂,把那位梁律師送走吧,”周決明跟電話那頭的人吩咐。
那邊遲疑道:“送走?那二爺交代的事——”
“有著落了。”周決明帶著笑意,語氣甚是篤定,“今天剛知道,楊律跟我一位故交關(guān)系匪淺。”
汽車勻速行駛,周決明打開車窗,外面熱風(fēng)撲面而來,他伸出手抓一把烈日燥熱,舒服地瞇起眼,不緊不慢道——
“這次恐怕要換楊律來求見我了。”
梁東亭的離開沒有引起太大波瀾,這個人的感性讓現(xiàn)實生活磨掉許多,但理性又無法占據(jù)上風(fēng),兩種情緒交鋒造成經(jīng)常性的左右搖擺,這次走許是又想通了。
楊如晤給恩師回了通電話,告知梁東亭離開的消息,恩師沉吟片刻,叮囑楊如晤要注意,這事可能沒那么簡單。
楊如晤雖不以為意,但一一應(yīng)下,結(jié)束通話后,他走到窗邊,靜靜地俯視著城市的景色。
車如流水的街頭,濃厚的暮色漸漸籠罩住整片大地,人如倦鳥歸巢一般穿梭行走,這是祥和的時刻,楊如晤想起家里的那個人。
宣贏最近心情很不好,搬來已有三日,除了每天去醫(yī)院探望齊懷湘,剩下的時間就躲在家里不出門,但是等他到家,宣贏又可以短暫地高興起來,欣喜地問他今天怎么樣。
他哄人的手段也僅如此了,透著股天真與手足無措,楊如晤少有地反思,自己這樣晾著他,會不會矯枉過正。
晚上回到家,宣贏如過去幾天一樣歪在那張黑色的沙發(fā)上,幕布放了下來,上面放著一檔國外的綜藝節(jié)目,節(jié)目組很大膽藝人也很敢玩,營造緊張感的色彩散發(fā)出來,影影綽綽地交錯在宣贏臉上。
他看的很認(rèn)真,楊如晤站在不遠(yuǎn)處,溫聲喚他:“宣贏。”
宣贏望過來,眼神倏地變亮,顧不得穿鞋就猛撲了過來:“楊如晤。”
他微微墊著腳,緊緊抱在楊如晤肩頭,溫?zé)岬募∧w與熟悉的氣息涌入鼻腔,宣贏吸吸氣,總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與楊如晤一起入住玲瓏閣后,宣贏本以為心情會好很多,但是并沒有,反而愈發(fā)焦躁。
那是一種很空虛的感覺,他抓不住摸不到,他第一次將緩解的希望放在藥物上,祈求它們發(fā)揮作用,盡早結(jié)束突如其來的低沉,甚至他想,哪怕直接跳到燥期也行,這樣他就不會無力到連家門都出不去,也可以有精力讓楊如晤開心起來。
是的,他還沒把楊如晤哄好。
這又涉及到宣贏一個從未接觸過地方,就像楊如晤說過的,他不會不理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擁抱或者親吻自己,但到晚上,他依然不跟他睡在一起,非常矛盾,宣贏不知道該怎么樣把楊如晤哄到他的房間。
廣袤的夜空透過落地窗映到室內(nèi),楊如晤在他腦后上安撫地拍了拍,單手環(huán)住他的腰,重新放到沙發(fā)上,彎腰幫他把拖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