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贏靜靜地看著楊如晤,腳下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
二人目光在空氣里交織,宣贏忽然很想抱抱他,或者聞一下他身上的味道,他把手抬起,觸碰到楊如晤衣袖時停下,抬眼又去看他的臉,然后緩緩地垂下了手。
“別怕?!睏钊缥畲浇切』《鹊貜澚艘幌拢骸叭グ桑任胰ソ幽恪!?/p>
自宣贏一行人離開,老蕭在楊如晤的示意下撤走了所有保安,包房內頓時清凈了。
齊四保與黃麗對視一眼,齊四保拽了拽他那身新買的廉價衣服,耀武揚威似的喊:“你誰???把我兒子送哪兒去了?”
黃麗也裝腔作勢地搭話:“就是,怎么著,你給他賠錢?”
楊如晤靜靜地看著二人撒潑,臉上沒怒氣,也未擲一言,他轉而看向沙發處的另外三個男人,問:“剛才對那個男孩做什么了?”
三人面面相覷,見勢不妙,其中一人主動解釋:“齊四保最近來我們店玩了點游戲,您也知道,游戲嘛,有輸有贏,他輸了不少,掏不出錢,要”
所謂游戲,實際上就是dubo。
楊如晤虛靠在墻壁處,慢悠悠地卷起袖口:“要什么?”
那人一咬牙:“要用那男孩抵賬?!闭f罷,他又連忙解釋,“但是我們沒同意啊,那個叫懷湘的看著也不知情,當著我們的面給了齊四保轉了一筆錢,要他寫保書,這不齊四保跟他媳婦就動手了?!?/p>
“你們沒攔啊?”楊如晤悠哉地掏出一支煙點燃。
“攔不住?!蹦侨苏f,“再說了,老子打兒子,家務事,我們就是拿錢的,管這閑事干什么?”
楊如晤抽口煙,淡聲總結:“齊四保欠了你們的錢,想用齊懷湘抵賬,幫你們把人騙到了跟前,齊懷湘不肯所以被齊四保用毆打的手段逼迫,你們等著坐享其成?!?/p>
三人臉色一下子白了,一起站起來:“不是——”
“老蕭,另開個房間讓這三位坐一會兒,”楊如晤打斷,隨意揮了下手,“我請客?!?/p>
幾個保安進來,客客氣氣地邀請幾人離開,待人一走,楊如晤扔下煙,背對祝詞,說:“你也出去?!?/p>
楊如晤的身影隨著四月櫻的包間門緩緩合閉變得更深更長,祝詞站在門外,靠在門邊也點了支煙,大約十多分鐘后,祝詞傾耳細聽幾秒,然后推門進去。
安靜下來的四月櫻處處透著淡雅之意,祝詞向某一處掃了一眼,一言不發地拿起桌上的冰桶端到楊如晤跟前。
楊如晤一臉平靜,把兩只手放進去揉搓:“那三個呢?”
祝詞回道:“證詞已經沒問題了?!?/p>
冰塊在冰桶內咔咔作響,楊如晤甩了甩手,上下翻動,頓住,解開腕間手表扔了進去:“你來辦,不難吧?”
“不難。”祝詞說,“公家飯,便宜他們了?!?/p>
楊如晤往角落里瞥了眼,推門徑直往外走:“找人送他們去醫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