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恐嚇:“我讓鐘姐半夜給你全剃了。”
宣贏一聳肩,溜回天星了。
年三十這天家里人都沒外出,年貨早就備齊了,園內傭人大半都放了假,芳姐跟老梁仍兢兢業業的守在沈園。
午飯過后鞭炮聲開始響起來,一家人齊聚在父母院落,練字的練字,看書的看書,宣贏跟沈泓不務正業,霸占著電視在打游戲。
二人技術本來不分伯仲,纏斗的難舍難分,突然一聲震天響的炮聲傳來,宣贏心臟狠狠一墜,連帶著十指也哆嗦了一下。
游戲在繼續,宣贏眼前一陣陣地發花,逐漸握不住游戲手柄,他索性把手柄一摔,倒頭趴在了沙發上。
軀體化的癥狀持續時間長短毫無規律可循,有時幾分鐘,有時幾小時,心悸的無措感猶如海浪將他從頭到尾地裹挾住,宣贏閉著眼,默默地調整呼吸。
身邊始終有人存在的感覺多多少少能減輕一部分壓力,宣贏恍惚看見沈泓也放下了手柄,然后坐近,在他后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沈泓,我把我那個風流不羈的二哥藏哪兒了?”宣贏攥住沈泓衣角,“用點力拍。”
沈泓依言重了幾分,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你那瀟灑的二哥讓你二嫂給滅了,你回頭見了他,問問還能不能給你還回來。”
那口郁氣即將沖破喉嚨,宣贏張開嘴,一邊咳一邊笑:“都好都好,我都喜歡。”
緩解之后的身體充斥著一股脫力的酸麻,宣贏攥了攥手,等恢復一些力氣,起身去了室外。
沈園空氣清新涼爽,池邊有細細的水流聲,宣贏慢吞吞地走了片刻,剛走到花廊下,趙林雁給他打來了視頻通話。
宣贏猶豫幾番,陰著臉按了下接通。
趙林雁那張甜到發膩的臉映入眼前,看清宣贏模樣,笑吟吟地不吝夸獎:“呀,你染頭發了,很好看。”
染完發之后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為什么偏偏趙林雁就夸好看,她為什么總是跟別人不一樣?
“有事?”
宣贏的冷漠讓趙林雁僵了一下,她很快調整好自己,依舊笑吟吟:“沒事沒事,看看你在干嘛,怎么一個人在外面,冷不冷?”
惡意的源頭無法追溯,宣贏總是控制不住地曲解趙林雁每一句話的意思,或許她只是單純地關心一句,然后‘怎么一個人在外面’這句話就被宣贏曲解成了取笑之意。
沒人管你嗎?你好可憐,過年就一個人。
“賀此勤呢?”宣贏端起笑臉,“讓他來跟我拜年。”
趙林雁沒多想,單純以為是哥哥思念親弟弟,毫無防備地扭頭,喚了一聲此勤。
一個身影自趙林雁背后走來,當宣贏即將看清賀此勤的臉時,一只手出現在屏幕上,無情地按掉了他的視頻通話。
“程愿打電話給你了嗎?”沈休坐他旁邊。
宣贏把手機往地下一扔,質問道:“你為什么掛我視頻?”
沈休用一種很冷靜的眼神與他對視:“過年了,不要不開心。”
宣贏忽然就哽咽了一下:“程愿打了,但是我沒接,也不想接。”
“為什么不接?”沈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