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沙發(fā)下散落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有個工具箱特別顯眼,宣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還是夏天時,他心血來潮想要搭幾只鳥窩,從山莊里借來的。
宣贏唉聲嘆氣地拍了兩下,起身拎起,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十多分鐘后,宣贏驚奇地發(fā)現(xiàn)停車場內多了好些車,進入前廳一問,才知山莊內接了一個大型宴會。
某個知名企業(yè)家包場,遍請各行大佬,號召大家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宣贏聽得牙酸,將盒子還給維修部師傅,連忙走了。
可巧剛到室外,恰好一朵極其璀璨的煙花在天際炸開,宣贏下意識地猛眨了下眼,望著徹底綻放的煙花,嘴角又淺淺翹了起來。
前方空氣聚集著不少跨年的游客,伴隨著煙花升空,他們也互相擁抱著歡呼。
一朵朵煙花接二連三地升起,宣贏饒有興致地靠在一旁觀賞起來,一輪停息時已過半個多小時,空氣里彌漫著硝煙的味道,等過許久,
整座山莊燈火通明,依稀可見遠處懸掛著迎接新年的裝飾,外面很吵,伴隨著煙花燃放的聲響,嘈雜聲愈發(fā)濃重。
冬日夜晚寒風刺骨,宣贏久久地站在門口,腦海里頻頻回放著那聲略帶冷漠的‘借過’。
幾個年輕人拿著流光溢彩的仙女棒追逐打鬧,宣贏不防被狠狠撞了下,一絲刺目的光亮閃入眼前,某個關竅也突然想通了。
楊如晤很難講話,說一不二,有時獨斷專橫,而且超級難哄,就從一封信都不給回的行為上,剛才的生疏才是正常狀態(tài)。
事已至此,去他大爺的五號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宣贏一掃沉悶,一口氣爬上半山腰,拎起行李箱,回望一眼,關窗鎖門,回身就向山腳下沖。
重新返回原地打算守株待兔,等了好半晌,宣贏驚覺自己的蠢氣兒冒的沒邊了,他無從得知楊如晤是暫時離開還是已經返回市區(qū),萬一真走了,豈不是白等一遭。
掏出手機,翻出那串號碼,宣贏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微弱的屏光下,那截手指發(fā)著輕微的顫抖。
跨年夜的氛圍充斥著山莊內外,寒風吹得眼睛又酸又燙,宣贏幾度調整呼吸,閉上眼睛,點了下去。
幾聲正常的通訊聲響過后,一道機械的聲音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冷風更刺骨了,灌的人心口發(fā)緊,宣贏險些沒拿住手機——楊如晤掛斷了他的電話。
山莊經理出來時就看見這么一副場景,宣贏坐在臺階上,背脊彎著,鴕鳥似的把頭埋在雙臂里。
“大冷天兒的,你做什么呢?”
經理姓趙,是老熟人了,宣贏晃了晃腦袋,不打算細說,反而悶悶地問他:“大過年的,你怎么沒回家?”
“少爺,這您就不知道了,干我們服務業(yè)的,越是過節(jié)越是忙,”趙經理說,“家?先搞錢再說吧。”
趙經理真挺忙,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手機響個不停,宣贏原本垂頭喪氣,但聽到趙經理電話里的談話內容時,一下子來了精神。
待他掛完電話,宣贏連忙問:“北苑被一個大老板全都訂了?”
“啊,”趙經理說,“前陣子就訂了,今晚宴請了好些人,有幾個我只在電視里見過,那陣仗可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