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懿走到餐桌前坐下,緩緩開口:“……謝謝。”
蔣裕京稍作停頓,突然開口:“你父親狀態如何?”
“還好……”
“什么叫還好?他認為殺手是哪方勢力?”蔣裕京眉頭微挑,語氣聽起來是在隨口問,實則帶著些探查的意味。
“他沒有大礙,傷勢不危及生命……”,程書懿頓了頓,繼續淡聲道:“……我的任務就是把程景源找到。”
蔣裕京點頭,心里了然。
“看得出來,他更寶貝那個小兒子,”他直視著程書懿的眼睛,話語中毫不掩飾的諷刺:“否則他也不會把你扔給我。”
程書懿并未生氣,也未反駁,只是看著蔣裕京手里的動作。
他的右手似乎不是他的慣用手,那只手有些別扭地拿著叉子,盤子里的面卷了幾次也沒成功,笨拙地像是練習用餐禮儀的孩子。最后,他索性扔下叉子,盤子里發出一聲輕響。
程書懿看不過去,順手將一把勺子遞到他面前:“要不你用這個吧。”
蔣裕京目光落在程書懿手上,沉默片刻后接了過來。
他的左手受傷,可他偏偏又是左利手,使用餐具進食這種簡單的事情變得異常麻煩。
勺子在他手里轉了一圈,又被放下。他伸手拿起放在旁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而后直接捏起餐盤里的可頌,咬了一口。
“一會兒跟我去趟監控室。只要人沒被丟進海里,就能找得回來。”
程書懿被剛喝入口的果汁嗆到,目光不可置信。
“你……你說什么?”
蔣裕京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船上有專門的太平間。長時間航行中,總會有人因各種原因去世。雖然這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人能找回來。”
程書懿的心猛地一沉,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憤怒,他低下頭,緊握著餐具,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情緒外泄:“夠了……”
“只是實話實說,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蔣裕京聳了聳肩,將剩下最后一角可頌丟入嘴中。
吃完早餐,程書懿隨蔣裕京去往監控室。
蔣裕京顯然對這艘船的結構了如指掌,腳步不疾不徐地穿過狹窄的走廊,推開門的動作毫不猶豫,甚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篤定。
監控室位于船艙深處,昏暗的燈光和不斷閃爍的屏幕讓這里顯得沉悶而壓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電子設備散發出的熱度,監控員坐在屏幕前,手指敲打鍵盤,神情木然地操作著。
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逐一播放,很快鎖定了程景源的行蹤。
畫面里,程景源在演出中途匆匆起身,臉上表情看不太清楚。他走出劇場,動作帶著一絲急切,監控鏡頭跟著他一路來到洗手間的門口。
“他的確是中途離場的……”程書懿回憶著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