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響點了點頭,“麻煩了大娘,您趕緊歇著去吧。”
圍坐在桌邊的三個人,看著老太太一步步蹣跚著,她并沒有上樓,而是出了餐廳,走到了屋外的一個房間里,等到關上門后,郭響才開始說話。
“那是祝明修的媽。”
陳艾卅和童寬早就猜到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郭響拿出了搪瓷杯,都擺在了自己面前,又挨個倒上了水,先在童寬面前放了一杯,再在陳艾卅面前放了一杯,最后留了一杯給自己。
“我聯系一下老祝。”
郭響并沒有躲開他們打電話,當著他們的面,讓祝明修趕緊回來,手機漏音嚴重,還是能聽到電鋸和祝明修的推辭,好像在說那邊正在忙,可郭響還是拿出了一副老民警的樣子讓他趕快回來,才掛了電話。
“他一會兒就到,我們稍微等等。”
“你要帶我們看什么?”陳艾卅說。
“還是等老祝回來讓他說吧,”郭響頓了頓,“我說的也怕你們不信。”
陳艾卅皺了皺眉,童寬依舊沒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出塵的模樣。
不多久,祝明修進屋了,看到童寬后,他好像有些反感,又自知逃不過,還是桌邊坐了下來。
“抓我去判刑?”祝明修坐下的第一句話就充滿了攻擊性,這讓陳艾卅十分不爽。
“有必要的話。”他緊跟了一句。
祝明修冷笑了一聲,倒是對著郭響說的,“也不錯啊,牢里有吃有喝,每天生活規律,還有飽覺睡,比外面討生活方便多了啊?”
“別犯渾,”郭響直接打斷了他,“你不為你自己想,也想想你老娘和閨女。”
祝明修這才平靜了下來,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煙盒,沒有包裝,拿出的煙也不如那些成煙來得精致,更像是他自己拿煙紙卷的煙絲,他上下摸了摸口袋,又看向了郭響,“有火機沒?”
郭響摸了摸自己的褲兜,摸出來一個熒光綠的透明火機,遞給了祝明修,點燃了后,煙順著從外面吹進來的風撲到了陳艾卅的臉上,因為咽炎,他的嗓子還是有些敏感,忍不住皺了皺眉。
“換個座位?”童寬說。
陳艾卅搖了搖頭,“我和你坐一邊吧。”
兩個人都不抽煙,也從來沒因為工作忙碌而染上這個習慣,雖然陳艾卅有的時候面臨一些飯局酒局不得不賴上那么一根,但到底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甚至會反射性地犯惡心。
“老弟,”祝明修對著童寬先開了口,“對不住你了。”
童寬挑了下眉梢,身上的清冷感十足,沒發作,也沒提原諒,只是平白直述地說:“說說原因吧,趁大家都在。”
祝明修重重抽了一口煙,“窮唄,還能有什么原因。”說出來后他倒是有些如釋重負,還笑了一聲,“你們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沒感覺,總覺得出了門就能掙到錢,沒有一技之長,還能去送快遞、送外賣,我們這呢?”
“不是,”陳艾卅有些不理解,“這和你傷害他有什么關系?”
“有什么關系?”祝明修笑了出來,“這娃子上來就質問我們為什么砍樹,你讓我們日子怎么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