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鎮南伯方國安拜見監國殿下!”
富陽城中,方國安匆匆趕來,衣衫都還不整齊。他也是怎么也沒料到,這監國突然就到了富陽。
可此時一切已晚,監國趁劉肇襄兄弟在城中做亂時,派御營騎兵金吾騎突然殺到,直接就進了城。
等方國安接到消息,已經來不及了。
他也只能匆匆來見。
年輕的監國此刻卻穿著甲胄在身,炎熱的午后,身披金色山文字甲,半罩猩猩紅披風,腰掛寶劍,坐在堂上,不怒自威。
在他左側,是金吾總兵朱勝利、御營步軍提督張名揚、羽林總兵楊伯興、旗手總兵張全還有水師副提督朱文逸等諸將。
右側則是富陽總兵劉穆,副總兵陸建夔、王胤昌,參將邵應斗、朱伯玉、方元章、姚志卓,游擊劉肇績、劉肇襄,余杭知縣邱若俊、于潛知縣張起芬、富陽知縣繆法信等。
方國安一開始是不想跪的。
可等他報完名,監國卻只是坐在那里盯著他,盯的他心里漸漸發毛,猶豫著最后還是緩緩跪下。
直到膝蓋碰地,監國也沒有叫他免禮。
隨著方國安跪下,方國安麾下的幾員大將也在門口紛紛跪下,總兵官方元科、馬漢、方任龍、方應龍、俞玉等跪了一地。
氣氛有些凝重。
朱以海一直沒開口,只是冷臉打量著方國安。
方國安頭漸漸的伏到地上,感覺巨大的壓力襲來,迫使他跪伏地上,此時他已經有些慌張,畢竟監國不是單槍匹馬來的,而是帶著千軍萬馬來的。
御營幾鎮兵馬突然而至,又有劉穆等兵在,此時的富陽城,已經跟個巨大的牢籠一樣的困住了這個不可一世的軍閥方國安。
他心里十分后悔,更在罵手下的那些家伙,怎么就沒有半點警覺,外圍的兵就沒有半點察覺嗎?
先是讓劉家兄弟潛入城中挑起本地鄉紳做亂,緊接著又是讓監國一路抵達城下。
“方將軍!”
良久,朱以海終于是開口了。
“孤記得很清楚,之前明發詔旨,命你為嚴州總兵,駐防嚴州,你部為何不經督師、不請兵部調令,就敢擅自出嚴州入杭?”
“說吧,為何搶奪劉總兵的防區,為何劫掠百姓?”
方國安仍沒被叫起,只得跪在地上,抬頭回話。
他抬頭正好碰到監國劍一般的目光,心中那點桀驁不馴的氣勢又弱了幾分,咬了咬牙,回答道,“臣回殿下,臣只是接報說杭州韃虜出兵攻余杭,劉總兵與之交戰不利,于是便趕緊出兵來援,軍情如火,片刻不能耽誤,所以來不及請示東京諸位閣老,也等不及兵部調令,如今戰時,只能便家行事。”
“好一個便宜行事,你說你來增援余杭,但請問你兵過富春江后,為何沒有一兵一卒至余杭,卻分兵搶占富春、于潛、臨安、昌化四縣,你又為何劫掠百姓,搶奪錢糧?”
方國安咽咽口水,“臣過富春江后,聞得前線劉總兵戰事不利,估計余杭守不住,所以才趕緊派兵入駐于潛等諸縣,為的是保住各城,避免劉總兵潰敗后諸城也跟著失守。至于說劫掠百姓,這是誤會,臣只是下令各部接管城防,然后征集糧草守城,或許是底下那些家伙,行事有些粗糙,因此造成些誤會······”
“哈哈哈,好一個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