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一點(diǎn)上,謝端閔竟然不合時宜地有些遲疑。
“我?guī)熥稹r日有要事在身,可能沒有時間……”
祈懷月少見地動火了。
“這可是與你性命相關(guān)的大事。你師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不親自……”
然而祈懷月看著謝端閔乖乖垂頭被訓(xùn)話的神色,他接下來的話卻像卡到了喉嚨中。
他忘記了,修真界中不是每對師徒都像師尊對他一樣愛如珍寶。
即使真的是與弟子性命相關(guān)之事,大部分師者也多半抱著放養(yǎng)的心態(tài),任由弟子去摸索應(yīng)對,畢竟收徒對大能而言,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
前世謝越和叛宗,就能弄得謝端閔在處刑司的位置幾多動搖,甚至無人敢靠近,就說明了謝端閔的處境有多么微妙,他怎么能強(qiáng)求謝端閔如他一樣地依賴自己的師尊呢?
“……我?guī)熥穑€要擔(dān)負(fù)查探真兇的職責(zé),可能也沒辦法跟我們一起去……”祈懷月為難地想了想,“要不,我去問問我的師兄們是否有空,讓他和我們一起……”
然而謝端閔的面容雖然還有點(diǎn)虛弱,卻認(rèn)真而平和地拒絕掉了他的提議。
“祈道友,這是我的事情。你能為我找到壓制的藥房,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去洞源峰查探之事,我會再請托同門師兄,或是長老,陪我一起去的。你無需陪我一起涉險(xiǎn)。”
祈懷月一時啞然,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個剛剛跨入筑基,連劍法都沒修習(xí)成熟的境界,或許去了也只能給謝端閔拖后腿。
“那……你一切小心,若是你三日之后還沒回來,我一定會托人去找你的。”
謝端閔看著他,露出鄭重而誠懇的笑容,“我會平安回來的。”
然而走出謝端閔的洞府,祈懷月卻隱隱間有所預(yù)感,躲藏在一切之后的幕后黑手的絲線,似乎隱隱纏繞著他自己。
然而祈懷月一個人還沒有低落太久,突然他就感覺身上一輕,如同被一只無形之手捧到了高空之中。
諸承淵站在云端,廣袖寬袍,神容寒漠得如同不可觸碰的天上仙神,威壓壓迫得讓云端角落處原本極大一團(tuán)的巨羽妖鷹,此刻都恨不得將自己縮成手掌大小。
祈懷月被師尊的靈力牽動著,落下諸承淵身邊,諸承淵冰寒的目光落回到他的小弟子身上,這才多出了些許溫度。
“懷月,你去探望了謝端閔?”
祈懷月點(diǎn)點(diǎn)頭,有點(diǎn)悶悶不樂地將頭埋在師尊懷中。
劍尊一點(diǎn)點(diǎn)用力抱緊懷中的小弟子,這才感覺xiong膛中若有似無的空洞,得到了補(bǔ)足。
“為何不悅?”
難道是謝端閔不識好歹,冒犯了他的懷月?
一想到這種可能,劍尊的黑眸多出了幾分山雨將至的冰冷。
祈懷月連忙搖頭,他將自己探訪謝端閔中的所見所聞,以及他前世聽說的種種傳聞與猜測都一并說出。
祈懷月試探性問道,“師尊,如果說此事……可能和我有關(guān),是否我應(yīng)該……去洞源峰一次?”
劍尊的眸光沉黑如夜,聲音溫和得不愿讓祈懷月有半點(diǎn)難過。
“懷月,此事與你無關(guān)。前世與今生之事,或許只是巧合。若是處刑司數(shù)十位弟子仍昏睡不醒,我會徹查此事,絕不讓幕后真兇就此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