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師尊,冰冷而危險得讓祈懷月不由想起上一世初見師尊時的緊張畏懼感覺。
“師尊,我,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就元神出竅的……”
祈懷月也沒想到師尊的反應會這么大。
然而聽著他誠懇的道歉,諸承淵的面色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冷寒迫人。
“還有呢?”
祈懷月動了動腦子,想起剛剛自己預備著朝師尊撲去的動作,更多了幾分心虛的感覺。
是他忘了,如師尊這般境界的大乘修者,哪怕是身周的護體靈氣威壓,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元神碾碎。
可,可他不是相信,師尊一定會控制住自身的靈氣威壓,好好地接住他嘛?
祈懷月在心底沒有底氣地辯解著。
感覺到周圍降低到讓人戰栗的氣壓,他忍不住討好地揪住了師尊的衣袖,生怕師尊一怒之下,做出過于沖動的事情。
“……我,我不該元神出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跑到師尊身邊的……我只是覺得,師尊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
少年柔軟的黑眸里,閃動著讓人心軟的水澤,慢慢澆滅了諸承淵心中燃起的怒火。
他的小弟子,什么都沒做錯。
只是過于相信依賴他,才會在元神出竅后,第一時間去找他。
“胡鬧。”
這一次劍尊的語氣,沒有了之前寒冽冰冷的危險感,反而帶上了沉沉的無奈嘆息聲音。
祈懷月無辜地坐在師尊懷里,聽見師尊的聲音終于恢復以往,也不禁松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放松多久,諸承淵就冷冷說道。
“伸出手。”
祈懷月毫無戒心地乖乖伸出手,然后他就眼睜睜看著師尊拿出了一把通體金黃,散發著幽幽金石寒光的戒尺。
祈懷月內心狂跳,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宗門內師長懲罰弟子的戒律玄尺。
這種戒律金尺,由金石寒鐵鑄成,眾所周知,處刑司里的眾多刑器,也多由金石寒鐵所鑄。
換言之,師尊竟然要因為他做的錯事,用都能算得上是處刑司刑器的戒律玄尺,打他的手心嗎?
看來師尊應該是真的被他氣得狠了。
祈懷月看著泛著寒幽冷光的戒律金尺,想起前世那些被打得皮開肉綻,甚至用上靈藥都無法愈合傷口的弟子,只覺眼前一黑。
然而心中對師尊的敬愛,還是壓倒了這股畏懼,祈懷月抱著僥幸心理地想。
上一世師尊都沒有怎么懲罰過他,這一世即使真的要用戒律金尺打他的手掌,應該也不會太用力的吧。
然而下一秒,周圍翻滾起的如海嘯般洶涌澎拜的靈氣,讓祈懷月腦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