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藺元的本性就是魔,他本就是承載著天意,注定要吞噬一切的魔。
可當(dāng)天道化身違背了自己的使命,愛上一個(gè)人族,甚至不惜為了這個(gè)人類而死,將原本自身維持存在的氣運(yùn),都分給這個(gè)人族時(shí),天道原本預(yù)設(shè)好的所有軌跡都被打亂。
天道化身遲遲沒有回返天道之中,天地間大道靈則之力越來越衰弱,無論是妖,魔,還是人族的修道都越面臨越來越可怕的天塹。
然而天道化身轉(zhuǎn)身的蒼華封再度愛上了人族殘魂留存的云伊,至此天道終于橫插一手,將這道殘魂隱秘送走。
所以
然而一道人影,陡然落在他身后。
于是殘暴洶涌的紫雷,都化成飄渺透明的虛云,不再對他造成半點(diǎn)傷害。
祈懷月沒有回頭往后看,他一點(diǎn)都不好奇天道化成了什么樣的人形。
在他的心底,所謂的天道不是他的師尊,小光球說的天道化身也不是他的師尊,甚至就連萬年前的藺元,他有時(shí)候也不覺得那是他的師尊。
因?yàn)椋母是樵赋姓J(rèn)的師尊,祈懷月至始至終愛上的人,只有名為諸承淵的人族而已。
穿過重重變得虛無縹緲的雷劫,祈懷月終于能看到他的師尊身影。
長發(fā)披散的男人,立于云端。
萬里云動(dòng),劍氣化千,如同墜入深淵的日芒,又像是斬開天地的恐怖劍氣,橫貫萬千劫云驚雷。
一人一劍,孤身與一方天地為敵。
這幕景象,或許在外人眼中,是何等的壯麗恢宏。
然而在祈懷月眼中,男人身上的道道血印,條條愈合又新生的傷痕,是他畢生都沒有見過他師尊有過的恐怖傷口。
諸承淵握住觀淵劍,寒霜覆面地沉靜保持著斬滅著雷劫的冰冷姿態(tài),如同絲毫沒有受到這些傷勢的影響。
可是,師尊畢竟還是人族之身,怎么會不疼呢?
祈懷月伸出手,碰到了師尊沉重的喜服,每一寸原本輕盈的緞面,此刻都沉重地墜滿了鮮血的重量。
好多的血。
祈懷月感覺到手掌中握住的仿佛不是一件衣袍,而是浸透著師尊全身血液,拉扯著他心臟的縛帶。
“他快死了。”
天道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的陳述著一件事實(shí)。
“他死之后,下一個(gè)該死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