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柔和的,動作可是一點也沒含糊,每一下都又狠又準,把知頃疼上一個新高度。
他抬手拍了拍知頃繃緊的腿,見他并沒有放松的意味,鮮血隨著這樣的移動而不停往出滲,他終于一掌扣住知頃的大腿根,用力按在床上,低聲喝道:“別動!”
知頃嗚咽著,腿繃得緊緊的和邊亦按在上面的力度抗衡。
這邊用不上力氣,這些痛覺便刺激著知頃去握拳,他剛蜷起幾個指節,指尖就突然纏上了幾個冰涼滑膩的物件。
是邊亦的藤蔓。
那些藤蔓纏起來,把知頃的十指攤開按住,不允許他接觸掌心的傷口一分一毫。
知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用牙去咬自己的嘴唇,一邊心中憤憤的想,那時候張老頭打自己的時候,他都沒這么狼狽過。
他用全身的力氣來反對邊亦的控制,當然,最后以失敗告終。
邊亦把塞子重新塞上,整理了下衣服,輕聲道:“已經好了。”
知頃欲哭無淚,這個人就是大騙子,剛剛按住自己的時候力氣之大手段之兇殘,甚至不惜用靈氣,現在倒是又開始說好話了。
話雖如此,但是這確實是上好的靈藥,知頃身后的傷口開始一點點從火辣辣變得冰涼,不主動去動,確實不再有明顯的疼痛。
當然再這樣劇烈的疼痛之下,知頃也不會主動去亂動,他默默松開咬住的嘴唇,像是為自己剛剛案板上的豬肉一樣的行為辯解道:“我是因為餓了才沒力氣。”
邊亦卻答非所問:“討厭我嗎?”
知頃疑惑道:“什么?”
但是他又很快反應過來邊亦想說的是什么,是在問那時候沒有從張老頭手下把自己救出來的事兒。
他癱在床上,把手臂甩在床邊晃啊晃的道:“你那時候要是不得已而為之,那我就不討厭你。”
邊亦道:“不是。”
知頃抬起頭,無可奈何的笑了:“你還真是不會說謊,你認下我也不會追問的。”
再隨便扯個幌子說是萬劍宗的規矩,比如峰主不能替弟子開脫之類的……這種為自己洗脫罪名的方式簡直太輕而易舉了。
邊亦沒說話,這段顯然未完的談話就這樣被終止了,過了會兒,他站起身子來,撂下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抬腳離開了房間。
知頃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笑,他剛剛等邊亦的后話半晌,結果他竟然一言不發的,撂下自己走了。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又十分不爭氣的叫了聲。
“餓了?”廚房的阿婆咀嚼這這兩個字,伸手拽了個下丫頭,抬腳跟在邊亦身后,“我都知道,是你餓了對吧。”
邊亦這次卻是搖頭:“是知頃餓了。”
他走在前,廚娘和阿婆跟在后面,萬劍宗內門弟子早就辟谷,這廚房早就已經名存實亡,現下離了人也不影響運作。
姑娘很拘謹,視線一直若有似無的往邊亦身上飄,但是卻又不敢真的在上面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