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沂中也不知還要不要守著,這可是東京城的貴人,他潛意識覺得應該恭敬對待。一個人的性格和秉性從年青時就已經顯露特色了,例如他楊沂中。
未來行事準則圓滑好壞的人,此時那份圓滑在他自己沒意識到的時候展露了出來。
花榮急匆匆走入臨時據點,與盧俊義緊急商議,“下面的濮州寨來了大官!現在天色昏暗,雨聲遮蔽,朝廷軍兵都在接待大官,定然不如原先警惕,我們不如現在出兵攻打濮州!”
“哪個大官?”盧俊義驚了下。
“不知道,管他是誰,”花榮急說,“機不可失,快些!”
算了,反正他們要打的是濮州城,不是軍寨,接待了什么大官的確沒干系,盧俊義提起自己的武器,出門喊人,周圍坐在棚子里衣衫襤褸的義軍們紛紛起身,上千人迅速圍攏過來,“盧將軍!我們終于要下山搶糧了?”
盧俊義打手一會,讓兄弟們下山,“這回多抓幾個當官的,把他們剝皮煮了吃!”
好!一千多人眼神像狼群一般在昏暗的天色中幽幽閃爍著殘酷的冷光,是仇恨,亦是貪婪。搶掠虐殺地主豪紳和貪官污吏,沒有心理負擔,都是那群chusheng們應得的下場!
盧俊義、花榮、燕青率領一千五百起義軍,趁大雨磅礴之際,小路下山,直撲向濮州城門。
大雨果然起到了阻隔訊息的作用,當濮州軍寨的哨兵發現不對勁時,起義軍已經兵臨城下,濮州城岌岌可危。濮州城內甚至沒人察覺到敵軍到來,連城門都依然大敞著。
朝廷兵馬緊急出寨,楊沂中率五百騎兵火速救援濮州城,終是在城門口攔住了起義軍,五百騎兵沖撞在兇猛而來的義軍身上,將義軍的先鋒隊伍瞬間撞得四分五裂,楊沂中自己一人一槍沖進敵軍,左右橫劈,登時血花飛濺,無人能近身。
但除了他以外的騎兵只在一開始沖鋒時勇猛了一會兒,很快就被數倍的兇悍義軍殺了十數人,若不是他們的隊將還在沖殺,他們恐怕已經心生畏懼退回城門。
眼看情勢不好,濮州城樓守將終于反應過來,派出一隊士兵支援楊沂中。
燕青射殺一人,遙望城門,那里有個浴血小將生生拖住了義軍的攻勢,正在與盧俊義大戰三百回合,他大哥盧俊義竟然有不敵之勢。燕青連忙振臂指揮義軍營救盧俊義,同時火速撤退。打不過就跑,下回再來!起義軍在這方面的素質非常靈活,是在長久戰斗中保存實力的優良品質。
良好的習慣傳承在義軍后來抗擊金軍的過程中也發揮了絕對關鍵的效用。
一場小型的突襲戰就此結束,過程不到一個時辰。等楊沂中回程和大部隊回合去追擊時,起義軍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山林當中。
趙芫在軍寨中翹首以待,見那領兵出去的小隊將回來,換了身衣裳又守在了門口,她忍不住將人叫進來,“剛剛你帶人出擊,和義軍對戰了?戰況如何?”
楊沂中以為武德帝姬是受到了驚嚇,連忙安慰,說匪軍已經被打散,不會危及帝姬的車隊,“帝姬離開時,統制肯定會派兵護送您。區區賊匪,絕不敢來范。”
看這小隊將誠惶誠恐的模樣,趙芫些微火熱的心冷靜下來,但依舊忍不住問了句,“可知義軍頭領是誰。”
“未曾探查到。”小隊將搖頭,見武德帝姬有所失望的模樣,他想了想道,“大約就是匪首宋江的親信吧,聽說宋江手下有三十六部將,來的應當就是那三十六人中的。”他不知道趙芫不是在害怕,而是激動,否則肯定會滿頭大汗地將匪軍打家劫舍虐殺豪紳官吏的事跡科普一遍。
趙芫也這才知道,此梁山泊非彼梁山泊,想撈一撈猛人的心思終于歇了。
宣和元年,十二月,武德帝姬出使金國回朝。
作為大宋開國至今伊始。這些都是后話,現今趙芫回到東京城后,首要面對的便是禁閉。張壽縣的事,到底是觸及到了官員和趙佶的底線!
他趙佶的女兒,怎么能廢了士大夫的手?!目無王法,手段殘忍,膽大潑天!
禁閉
對趙芫來說,最嚴峻的情況出現了。好死不死,朝廷內部因為趙佶寵幸的方士道士多年來的霸道驕奢產生了劇烈分歧,罷除道學之聲甚囂塵上。而作為官家推崇道學的產物武德帝姬,那必須有個說法!
寵愛的道士道姑欺壓百姓,寵愛的武德帝姬虐待國家官員,這是亡國之相啊!官家,您是要道士,還是要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