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奸犯科之輩,無事生非之徒,以及朝廷中人。
應如是既然知曉她的來歷,自不會對散花樓的底細一無所知,三姐妹手上都沾過血,做的也是不法買賣,他說出這句話來,已有送客之意。
“我自知不是良善百姓,本不該求告到居士面前,但這件事關乎許多無辜之人的性命,望居士聽我一言。”
陸歸荑道:“我是孤兒出身,承蒙兩位義姐照拂,拼卻全力才有了今日光景,不敢奢望能夠金盆洗手,但我收養了二十名弟妹,均是無父無母的可憐人,只愿他們能平安長大,過上飽食暖衣的日子,也算全了我此生遺憾。”
“陸施主心善。”
“然而,有人用他們的性命威脅我在限期內交出一樣東西。”
“那可是屬于你的東西?”
“是贓物,過了我的手,但不在我手里,對方懷疑我監守自盜。我敢指天發誓,失物非我所竊,求告無門,故尋來此處。”不等應如是開口,陸歸荑又道,“我出門時準備了千兩白銀,以應居士的名義捐給了蒼山地界上數十戶窮苦人家,另有一筆銀子作為收殮荒野遺骨、修繕河堤古道的費用,不求居士救我性命,只要找出真相算作交代,使我的兩位義姐和弟妹們幸免于難。”
她言辭懇切,應如是卻只想嘆氣,上一個這樣跟自己說話的女人正是馮盈,陸歸荑甚至考慮得更加周到,讓他不得不承這份情。
應如是問道:“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陸歸荑聽他松口,臉上終于有了喜色,卻是猶豫了片刻才道:“不敢欺瞞應居士,那是浮山國的貢品,使船于二月初八在青龍灣遇襲,兇徒sharen奪寶,朝廷雖是粉飾太平,但派了夜梟衛暗中追查,這就查到了散花樓頭上。”
聞言,應如是臉色倏變。
通聞齋之所以慘遭滅門,便是與青龍灣沉船案有關,他前腳將馮家爺孫送去了興州,后腳就有陸歸荑找到翠微亭來,天下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嗎?
“溫莨是沉船案的劫賊之一,在死前供出了同伙已將寶物運往散花樓?”
“那位裴大人的確是這樣說的。”
“他也有可能是在詐你們。”
“但寶物神秘出現在散花樓內是事實。”
“或許是幕后黑手故意施計嫁禍給你們,以此絆住夜梟的爪牙。”
“清者難以自辯,何況散花樓本就算不上清白。”
不論散花樓是否與劫賊同流合污,裴霽既然找上門來,又在此發現了被劫的寶物,只要他一聲令下,散花樓難逃抄家滅門的下場,他之所以不動手,為的還是那根玲瓏骨。
見應如是仍沉吟不語,陸歸荑有些坐不住了,微微傾身道:“應居士,我……”
“恕在下暫且不能答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