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為掩藏行跡,sharen滅口并非明智之舉,即使銷毀了全部線索,如此可怖的滅門行徑勢必引來多方關注,若非萬不得已,不應出此下策。
裴霽一時語塞,沉默了片刻才道:“她與溫莨有私情……”
“且不說馮齋主并非那等因私誤公之人,單論對溫莨的了解,恐怕世間無出其右?!睉缡菗u頭道,“她若想佯裝不知,沒人會發現端倪,之所以會招來災禍,只能是她做了什么事?!?/p>
話音甫落,裴霽已明其意,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即使宋氏母子提前被人接走,裴霽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條線索,有無咎刀為令,各地官府皆不敢怠慢,隨著消息飛傳,官府的重重封鎖線以通州為中心向四方延展開來,卻是一連數日無所獲,仿佛那行人剛出城門便人間蒸發了。
在通州地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辦到此事。
“……是馮盈出手遮掩了宋氏母子的行蹤。”
這句話像是裴霽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聽得陸歸荑悚然一驚,旋即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向應如是,道:“若非同伙,馮盈為什么要押上身家性命袒護這幫劫賊?她既然幫了忙,那些人又為何要買通寸草堂去滅她滿門?”
應如是看了眼裴霽,道:“馮齋主在孟家舊宅留下了指向溫莨的線索,說明她料定夜梟會很快追查至此,倘使她有心報復,暴露宋氏一行人的行蹤亦非難事,可她并沒有這樣做?!?/p>
馮盈或許不知針對通聞齋的幕后黑手是誰,但她堅信這件事與宋氏等人無關,所以只留下了指向溫莨的線索,即使追過來的夜梟衛順藤摸瓜,也會率先找到殺她全家的真兇頭上。
換言之,裴霽是被這個死人給利用了一回。
陸歸荑想通個中關竅,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轉頭便見裴霽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問道:“馮家爺孫現在何處?”
應如是道:“逝者已矣,通聞齋也不復存在了,馮老與寶兒委實無辜?!?/p>
“無辜?”裴霽發出一聲冷笑,“袒護劫賊,不啻同罪!”
話雖如此,他深知應如是既然點破了這個真相,想來是篤定自己找不到那對爺孫,好不容易忍下的殺意又翻涌上來,卻是沖著應如是去了。
應如是兀自安坐不動,繼續道:“事實若當真如此,通聞齋滅門案也在沉船案劫賊的意料之外,他們既然不曾買通溫莨sharen滅口,同伙一說便不成立了。”
“不是同伙,溫莨的人怎么知道貢品被送去了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