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yīng)答,這些殺手是溫莨生前的心腹,本就喪盡天良,如今又成了喪家犬,除了報仇雪恨,再無他念。
從無咎刀下?lián)旎匾粭l命的黑衣人踉蹌起身,咬牙道:“一起上!”
十個殺手應(yīng)聲而動,四方攻擊同時襲來,能讓溫莨托付重任的殺手當然不是平庸之輩,彼此間配合默契,若換了旁人在此,恐怕身上已多了至少五處血窟窿。
然而,裴霽從不畏懼以寡敵眾,整個寸草堂都被他給剿了,溫莨的人頭至今還在州衙外掛著,哪會怕區(qū)區(qū)幾條瘋狗?
左腳定身,右腳劃開半圈,就在十個殺手欺近之際,裴霽連人帶刀一轉(zhuǎn),如同驚濤拍岸,刀浪悍然卷出,仿佛活過來的洪水猛獸,撕開所有來犯之敵的血肉!
寒光照徹人面,裴霽看見殺手們的臉上竟有笑容,先前聞到的刺鼻味道也更濃,他心里一突,已是來不及,只聽一聲巨響,被刀劈中的人竟在他面前炸開了。
這些不要命的家伙,竟然在身上藏了火藥,等的就是這一刻!
與此同時,又一聲近在咫尺的震天響,他身后那面墻隨之塌了下來。
接連幾聲巨響驚動了周圍的人,很快就有巡邏官兵朝這邊趕來,而在一里開外的義莊大門口,敲門聲更是急促無比。
“頭兒,快開門!出大事了!”
不僅是守在外圍的衙役們,連平素未曾露面的夜梟暗衛(wèi)也有人現(xiàn)身,正當他們想要破門時,院門忽然打開,衣著整齊的楊釗領(lǐng)著一班弟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先掃了眼人群里的生面孔,見到一面讓人心驚的梟首令牌,籠在袖里的手緊了緊,沉聲問道:“怎么回事?哪來的動靜?”
說這話時,他的背脊兀自陣陣發(fā)寒,是冷汗被夜風吹干了。
那張字條上除了藏寶地址,還有一行小字:“恐有黃雀在后,我且將之引走,后院有門與鄰相通,你速取此道脫身,急歸義莊,謹防查崗!”
當真被她料中了。
楊釗帶人疾趕過去,兩地離得近,很快就抵達了現(xiàn)場,入眼先是滿地碎石和殘垣斷壁,隨后才發(fā)現(xiàn)了埋在石碓下慘不忍睹的尸體。
待衙役們將所有尸體都拖出來,楊釗懸著的一口氣總算松了,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又為何死在了這里,但在其中,沒有他最擔心的那個人。
距此不遠的一間廢宅內(nèi),陸歸荑兀自后怕不已,心跳快如擂鼓。
她看起來很狼狽,額頭和雙手都有碎石撞擊留下的傷痕,而在一旁的角落里,裴霽身上雖無明顯外傷,可他面如金紙,唇角殘留著血跡。
常年刀口舔血,裴霽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但他到底不是金剛不壞之身,若非陸歸荑及時出現(xiàn)拉了他一把,只怕他也要被埋在亂石下。
可他非但沒有感激,反而握緊了刀柄,語氣森然地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