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聲走在這片土地上。她從日記里得知了,方舟零件工廠并不在維魯姆,而在未知之地前。
這個問題她問過范芝。
范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是教皇,我在哪里,正殿就在哪里,國土就在哪里。”
“外面已經(jīng)有新的教皇了。”
“哇,那外面對我的評價如何?”
郁聲當(dāng)時含蓄回答:“好評不多。”
范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郁聲抬起頭,維魯姆的天空一成不變,呈現(xiàn)出碧藍的模樣。她現(xiàn)在也把這里稱作維魯姆,大概是因為范芝志得意滿地對她說出的那句話。
“為什么玫瑰教廷的正殿不在維魯姆,在這里?”
“我是教皇,我在哪里,教廷就在哪里,國土就在哪里。”
郁聲抬起頭,工廠之上,鐘表依舊一動未動。郁聲推測,范芝并不想花精力在這些細枝末節(jié)上。
她又繞著方舟零件工廠的附近走了一圈,仔細觀察。似乎除了方舟零件工廠之外,其余的事物都顯得尤為模糊敷衍,上面的字體,里面的細節(jié),都不如那座工廠鮮活,細膩、色彩繁多。
街道是灰色的,街道上的房間是灰色的,玻璃里的模型也是灰色的。這個世界的色彩與想象力,全部窮盡在了那座工廠上面。
郁聲沒能從筆記里找出更多的細節(jié)。
范芝也沒再用喇叭和足以逼瘋?cè)说脑胍粽勰ビ袈暋?/p>
雙方達成了詭異的和平。
維魯姆的溫度逐漸升高,這里的時間流逝并不像外面,黑夜比白天更長。于是,郁聲根據(jù)【輔助分身道具】來計算時間。
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
她像每一次進入洞窟里那樣,然后再走進宮殿深處。也許是范芝在使壞,郁聲沒能夠再找到筆記本。
她一個人走向迷霧最深處。有時候,在幻境里,會遇見很多異形,不需要任何異化,龐大的生物,堆疊的皮膚脂肪,放大一百倍的肌膚紋理足以令人生理性厭惡。
郁聲碰見了一只軟體蟲類,她叫不出名字。她繞過這些蟲類,發(fā)現(xiàn),遠處還有更多的,密密麻麻,落在地上,黃白色的身軀與環(huán)節(jié)蠕動。
也會有難以戰(zhàn)勝的巨獸。
比如眼前這只。
單邊鳥。
腦袋就像憑空削減,身體只有一邊,另一邊如同刻刀劃過的那樣平整,光滑地留下半邊身體——一只眼睛,半數(shù)翅膀,半邊鳥喙。
b級異形。
和萬根樹一個級別的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