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對我
盡管身體上的劇烈痛感如海水退潮那般退去了,但是心理層面遺留的害怕仍像海水拍過的沙灘一樣余留著難以馬上消失的shi潤,賀庭被對方緊緊抱著,他還在喘著不暢快的痛氣說:“不要這樣對f我……好痛……”
賀庭向來從不允許自己任何人看到自己薄弱的一面,痛也不說,難受也不說,不喜歡也不說。
放開了說,賀庭的里面很擠很淺,他耐受力也不好,容臣只是稍稍對他使了點兇勁,賀庭就疼得喘不來氣。
賀庭今天終于說出了他不喜歡不想被這種話,但十六年前的賀庭不會說,那樣難以啟齒的三天三夜他只會咬著牙挺過來。
容臣現在抱著的不是三十八歲的賀庭,而是二十二歲時無助又要強得甘愿遍體鱗傷的賀庭。
“我不會這樣對你,我不會這樣對你的……”容臣慢慢退了出來,他輕輕拍著對方的背,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沒輕沒重,“對不起,對不起。”
賀庭在兩人分開后喉嚨里的那口氣終于吐了出來,他順了順一下呼吸,卻還是有想啜泣的沖動。
感覺到懷中人的肩膀還在一抖一抖的,容臣喉嚨涌起酸水,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現在可以哭了。”
“不。”賀庭突然有點倔倔的。
“沒關系的。”
“……”
賀庭好像終于回到了現實,也想起了自己是誰,想到自己竟然這樣失態,他有些羞恥的吸了吸鼻子,盡可能恢復到以往的從容說:“我沒什么事。”
“就當是為了我再哭一次吧。”容臣捉到對方的手往自己臉上帶。
賀庭摸到了對方臉上那條又長又猙獰的疤,這是他們共同經歷過的痛苦具象化證明。
賀庭屢次建議容臣去做個祛疤手術,但容臣卻一推再推,他并不是有意留著一樣讓兩個人都感觀都不好的東西,而是除了那點過期親情以外這是他在賀庭面前剩下為數不多的底牌,只有留著這道疤,他無論做什么賀庭都會對他服軟讓步,他想被賀庭一直可憐。
但是賀庭沒有再哭出來,兩個人依偎在浴缸里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