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能知道我哪里不如寧同志嗎?”有一位女同志突然出聲,“僅僅是因為寧同志的筆試成績比我好嗎?可是作為記賬員,筆試中的算術題固然重要,但撥算盤算更重要吧?”
寧馨認得她,是第二名的杜安瑤。
名字挺好聽的,從名字也可以看出,她的出身應該不錯。在四五十年代,會費心為女孩子取名字的,要么是家里條件不錯的人家,要么是對女孩子也喜歡的人家。
再看杜安瑤的衣著,全身上下沒有一個補丁的,也可見一些情況。
對于她的大膽提問,很多人露出驚訝的表情。大家都是樸實的老百姓,干部說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敢去質疑。
所以杜安瑤的突然發問,讓她們像是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這是……好奇和八卦的訊號。
供銷社主任道:“杜同志,我們招寧同志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筆試成績比你好,就是她的算盤撥的也不比你差,兩項結合起來,寧同志的總體表現超過了你,所以我們才選擇她的。”
財務也附和:“是的。”
其實還有一個因素財務和供銷社主任都沒有說,寧同志的脾氣和性格看著比這位杜同志好。考慮到以后在工作中會有接觸,他們還是喜歡看上去脾氣和性格比價好的寧同志。這位杜同志處處透著驕傲和高人一等的氣質,感覺是個執拗的。
供銷社主任和財務都到中年了,見過的人也不少了,一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我不相信。”杜安瑤道,“我媽媽也是財務,我從小就接觸算盤,我不敢說自己的算盤撥的最好,但這位寧同志我是聽說過的。她的丈夫是烈士,他們都是農村來的,農村的女孩子我知道,哪個能
接觸算盤?除非是家里的長輩是大隊里的財務會計。但請問寧同志,你家的長輩是嗎?”
寧馨沒想到這位杜安瑤同志說的還有理有據的。從她的話的角度出發去看,竟然也是有道理的。
“主任,你們不會是因為她是秦團長養子的媽媽,就偏向她吧?部隊是一個講紀律的地方,我不相信有這種作風存在。”杜安瑤說的義正言辭。
就是那些看戲的人,也有些偏向她了,覺得供銷社主任也可能是看在秦團長的面子上,所以才招這位寧同志的。于是也紛紛開口:“主任,你得證明寧同志確實比杜同志好。”
“是啊,這樣也能讓我們大家心服口服。”
“主任……”
有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簡直胡說八道。”供銷社主任聽到還有人附和杜安瑤,臉色都不好看了,她要這樣說別人他不管,但這樣說他簡直是給他抹黑,那可不行,“你既然不相信,提出了質疑,為了讓大家信服,我們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讓你們撥算盤。”說吧,看向寧馨,“寧同志,你沒問題吧?”
“我當然沒有問題。”寧馨開口,但在主任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又看口,“不過主任,我有個條件。”
“誰質疑,誰舉證。”寧馨道,“就是警察質疑罪犯,懷疑這個人是犯罪分子,也不可能去和犯罪分子說,你配合我們找證明你是罪犯的證據吧?而應該是警察自己去找證據吧?基于杜安瑤同志沒有本事和證據證明我撥算盤不如她,也沒有本事和證據證明主任不公平,那么,我和主任因為她的沒有本事愿意配合她。”
寧馨三句沒有本事的話刺到了杜安瑤的心肝里了,她覺得自己的心肝都在抽痛。
而供銷社主任則聽的一陣痛快。本來就是啊,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證明,在這里嚎叫什么。頓時,主任看寧馨的眼神就更加友好了。
寧馨可不是好欺負的。
或者說,學法律的就沒有一個是好欺負的。她雖然學的不過皮毛,法則法規是一條也背不出的,但學法律最大的收獲不是叫你背法則法規,而是讓人懂得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