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阿倫想了半天能用什么稱呼代替顧知洲的身份,最后吞吞吐吐道出一句大哥,“我和你雖然不是一母所出,好歹是一起長大的,我想你最能懂我和米迦為什么一定要脫離皇室的控制。”
顧知洲收回了目光:“我和你們不一樣。”
阿倫是為了和不顧及自己身份的人正常生不,不想被特殊對待,而米迦大概是想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工作——皇室給他安排的身份他很不喜歡,顧知洲猜測是這個原因,反正他沒看出這小子腦袋里裝的什么漿糊。
“我能猜出來,你是為了那個賀明樊對吧?”阿倫低聲道,“你被抓回去過,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說服了那個頑固的老東西……”
“喂,他好歹是你爹。”顧知洲打斷他道,“嘴巴放干凈點。”
“……我對他可沒有什么好印象。”阿倫語氣低落,話語卻不放棄,“反正你得幫幫我。”
“我……”
“聽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需不需要……”顧知洲話語才剛起了個頭,病房門就被推開了,賀明樊一手提著昨天顧知洲說想要吃的酥魚和炸蘑菇走了進來,阿倫和顧知洲齊齊看向他,房間里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賀明樊疑惑地看了一眼阿倫,阿倫站了起來:“賀總,顧助理正在和我說有不少東西要教我呢。”
顧知洲:“……”你小子。
“是嗎?”賀明樊不疑有他,從他身邊走了過來,把酥魚和炸蘑菇放在之前用的小盤子里,在他眼里顧知洲是個很負責任的人,“那的確需要好好教。”
阿倫嘴角上揚,伸手指指背對著自己的賀明樊,對顧知洲做了個口型:你說的,除非賀總開口。
這下你不教也不行了。
顧知洲惱火地坐了起來,打算教訓教訓這家伙賀明樊聽見動靜,扭頭冷冷瞥他一眼:“躺回去。”
“哦。”顧知洲的肌肉記憶比他的腦子更快反應過來,他已經習慣聽賀明樊發號施令了。
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有多么地自作多情,兩人之間的關系在他受傷之前堪稱降到了冰點,而現在估計就連賀明樊都說不清楚為什么要親自天天來給他送飯。
顧知洲不相信在賀明樊身上會有什么良心發現這一說法,據他所知,雖然賀明樊一天三回地跑醫院,該完成的工作和合同可是一點也沒落下,尤其是和集團的合作,聽費里無意間說起過,聽說已經快要進行到最后一步——顧知洲心里猛地一沉,賀明樊的動作太快了,按理說很多步驟都還沒有走,整套流程顧知洲比賀明樊還要清楚。
他想要干什么?
“吃飯吧。”賀明樊幫他把床邊的小桌子支起來,“明天我沒時間來接你出院,就讓……”
賀明樊顯然是忘記了某人的名字,轉頭看向自他進來之后就沒說過幾句話的男人,被忽略也不在意的aph自覺報上名字:“賀總,我叫阿倫。”
“……就讓阿倫接你回去好了,正好讓他熟悉一下公司環境。”賀明樊低下頭從盤子里拿了一塊酥魚,從頭開始一口咬了下去,看得顧知洲和阿倫都是一愣,賀明樊皺起眉頭:“怎么,我買的我不能吃?”
顧知洲趕忙擺手,不著痕跡地和阿倫對視一眼,阿倫的眼神表示你看我干什么——顧知洲心里默默念叨,一般人吃這種酥魚都是從尾巴或者是從中間開始吃,這種魚的魚頭雖說已經被炸得酥脆,終究沒有魚身的味道好,更有大多數人直接將魚頭扔掉。
“那賀總你明天是有什么事嗎?”阿倫被顧知洲使了個眼色,阿倫只好替他問道。
賀明樊沒有說話,將酥魚認真吃完之后,用自帶的紙巾擦了擦手,這才道:“出差。”
“是要帶……帶費里去嗎?”顧知洲本來想說不帶我嗎,但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他不想讓自己像個小丑。
賀明樊搖搖頭:“我一個人去。”
“你上次獨自出差可是差點沒把小命弄丟。”顧知洲還記得醫院打來的那通電話,那時他慶幸,幸好只是腦震蕩,這個人還能好好回來。
賀明樊臉色有些不好看,用手撥弄了一下前額的碎發,他的頭發刻意養長了不少,正好遮住了那道槍痕,確定了這一點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用不著你來管我。”
賀明樊話一出口有些后悔,他的性子說出這樣的話也無可厚非,倒不如說顧知洲早就已經習慣,只是賀明樊心里知道他剛才并不是想說這個,隨便什么“我沒事”或者是“不用擔心”都行啊!
顧知洲當然聽不見賀明樊心里的想法,他按下心中冒頭的火苗:“那總可以知道你去哪里出差嗎?”
顧知洲手上拿著酥魚的動作一停,有些尷尬地看向賀明樊——賀明樊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打破沙鍋問到底,估計要被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