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氣道:“她一女人老往男人屋里跑干啥?以后還嫁不嫁人了?”
“她是關心道長。”
“她還能嫁給那道士不成?讓她住我媳婦那邊去,真不像話!”
鐵匠忙說:“那丫頭也是好心,你說說就得了。”
“那也得好好管管!爹你別因為她跟娘長得像就老縱著她。”
“那戲怎么辦?”
鐵匠兒子堅決地說:“不看,不看不看不看。”
“他硬要看怎么辦?咱攔不住。”
鐵匠兒子想起了城門上那兩個至今沒有修好的大洞,沉默了。過了一會,他下定決心說:“那就把戲班子叫到家里來,正好爹你要過壽,就當給爹你祝壽了。我把妹喊來,你也好見見她。”
鐵匠感動地說:“就這么辦。”
鐵匠兒子還不放心,又專門去找阿塊,說戲班子能請,他眼瞎不方便出去,他們就請到家里來。人戲班活多,要過兩天才能來,讓他再等等。
阿塊說:“我記得路,你們帶我過去就行,我能自己回來。”
鐵匠兒子苦口婆心地勸道:“戲班子可遠了,最近客棧里忙,沒人能帶你去。你就等兩天,你看你這一身傷的,老往外跑干什么?你要傷不養好回頭道長回來該說我了。你把錢給我就行,我鐵定給你把事辦妥。”
阿塊只能又等了兩天。他現在終于對殺了玉碗感到后悔,要是她活著,他就不用這么大費周章地去打聽道長的事了。而且,就像道長說的,興許他能問出自己是誰。她認識這珠子,也該認識他吧?
而且,要是他沒那么沖動,道長也不會受那么重的傷。
阿塊滿心悔恨,就在這種心境中,戲班子來了。鐵匠兒子不敢大辦壽宴,畢竟王宮里那位還在病床上躺著。他只請了妹妹一家。盡管如此,一家團聚時他還是開心極了。
他們在樓下看戲,阿塊在二樓的房間,鐵匠兒子叮囑他不要出來,說是樓下東西多,怕磕著他,還說二樓也聽得很清楚。其實,他是怕阿塊引起別人注意。阿塊并不在意在哪聽戲,他只想知道當年道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樓下喧喧嚷嚷的,他焦躁地等著戲開場。忽然他想到在櫟陵看戲,那時候人比現在還多還吵,但他卻不覺得煩躁。
鑼鼓終于敲響了,緊密的鼓點中一個人走上臺,玉冠白面碧袖衫,他威風地走了幾步,站定臺中,響亮地唱道:
“天青青來云飄飄,萬物生長好時光,
兒啊要給父母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