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沒有通知歸一這次大會,可誰曾想到,歸一卻不請自來了。
歸一的到來給會議熱烈的氣氛潑了盆冷水,有他在,眾人老覺得束手束腳。幸好這家伙沒搗亂,大伙最后商定由百川、月華、宏元、滄靈四人帶隊,從萬年郡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搜尋,一旦其中一隊發現青煞蹤跡,就立即通知另外三堆,合伙圍剿。
其中,歸一要求加入宏元那一隊。他說他要“弄清那逆徒究竟死沒死”,因此必須參與追捕。如果他徒弟死了,那他自然要為他報仇,如果他徒弟沒死,那他除了誅殺青煞外,還要把那逆徒抓回來問罪。不管怎樣孟瑯犯了錯,他輕信他的話也犯了錯。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姑息這個弟子了。
歸一態度的突然轉變令眾人十分驚訝,也讓眾人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無論如何,歸一上仙肯幫忙總是好些。出人意料地,宏元提議歸一加入滄靈夫人那隊,但歸一一句“你不樂意?”就把他堵了回去。誰會不樂意讓一位上仙加入自己的隊伍呢!歸一話說的如此直白,宏元怎還好推脫?
月華和百川對歸一的變化十分不解,他們深知歸一的秉性,也明白孟瑯的“叛逃”另有實情,可歸一看起來態度堅決,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會議一結束,他就找上了月華、百川,把孟瑯告訴他的事全倒了出來。
這些話簡直如驚濤駭浪,百川和月華大驚。月華急聲道:“這是景懿君說的?他還活著?還來找你了?他現在在哪兒?這,這,這太可怕了威靈還活著?卻又消散了?天哪,天哪”
百川沉著臉,片刻,他問:“他說威靈真君消散了?”
“不錯?!?/p>
“誰知道威靈真君是否真的消散了?”
歸一不快道:“難道你覺得他在撒謊?”
“我只是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你相信他的話?為什么?他有什么證據嗎?”
歸一說:“因為他說出了萬象鼎,他沒去過亡人山,這只可能是威靈告訴他的。”
百川皺眉道:“這件事在羽化島都傳遍了,他完全可以從其他什么途徑聽到。他一個人來見你的?那青煞呢?他知道那家伙在哪,是不是?”
“他不知道?!睔w一惱火地說,“難道宏元的事不更重要?要他真是一千年前那只青煞,事情可就嚴重了!”
月華疑慮地問:“可鬼如何能成仙?而且宏元還是天靈根?!?/p>
“這正是我要跟他一隊的理由。如果我們找到了那青煞,我就會帶宏元過去,要他是青煞,自然會露餡。”
“要他不是呢?”百川厲聲道,“你這就是謀殺!”
“要他不是,我會全力護他周全,哪怕我死!”歸一決然道。
這斬釘截鐵的話語令大堂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百川瞪著歸一,許久,他說:“你現在能為自己的徒弟做到這份上,當初又怎能狠下心拋妻棄子?你知道晴雪死得有多慘嗎?你知道阿英阿華差點餓死嗎!”
“晴雪是晴雪,我徒弟是我徒弟?!睔w一冷漠地說,“晴雪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你我傷逝又有何用?”
“你怎能這般無情!”百川憤然起身,怒斥道,“就憑你徒弟的一面之詞,就斷定宏元是鬼!沒有任何證據,就要置宏元于險境!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宏元不是你我將如何自處?我不能冒這樣的險,不能!”言罷,他怫然而去。歸一罵道:“倔驢!都什么時候了,還講證據!”
月華勸道:“退一步說,百川的顧慮也不無道理?!?/p>
歸一不樂道:“你是說青石在撒謊?那他撒這樣一個彌天大謊有什么好處?”
“這”月華的確百思不得其解。她嘆息道:“可天靈根怎么會是青煞?你知道天靈根有多挑剔,它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鬼身上!我也想相信景懿君,可天靈根是青煞,這簡直就跟六月飛雪一般荒謬!歸一,你再好好想一想,切勿貿然行動,景懿君現在在羽化島上的處境很不好,要是大家知道他還活著就糟了?!?/p>
“還不都是百川出的餿主意。”歸一怨恨道,“他還有臉吼我?也不看看我跟我徒弟給他背了多大鍋!”
月華苦勸:“百川那樣做也是為了穩住人心,畢竟大家都對青煞避之不及,恨之入骨?!?/p>
歸一冷哼道:“一群墻頭草,要放在十樞,他們連外姓弟子的雜役都當不上?!?/p>
“你莫要這般詆毀大家,要是十樞還在,你我皆是無名之輩。”月華苦澀道,“如今的青煞,哪里抵得上當年魔尊的十分之一。要是劍仙大人沒走就好了,當初諸長老還在時,真不該那樣對他,以至于寒了人的心”
歸一冷冷道:“不可能回來的人,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談了。算了,我本也不指望你們馬上就相信,只是你們最好還是提防點宏元。別忘了,他今天還想把我攆到滄靈夫人的隊伍里去。月華上仙不覺得這很可疑嗎?換作尋常人,該巴不得老夫跟他們一隊?!?/p>
“但宏元說得沒錯,滄靈夫人那隊確實比他們實力單薄些。從明面上說,他希望你去那邊的確無可厚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