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稚好奇地問:“龐相跟侯爺有過節(jié)?”
“何止是過節(jié)!”汪叔恨恨地說,“老爺就是讓他給害死的!”
龐相全名叫龐貴,曾是呂府中的一個(gè)廚子,正是他告發(fā)了呂介,也是他污蔑玉于溫參與謀反,害他不得不自盡以證清白。說到這,汪叔氣得破口大罵:“那chusheng還說有密信,呸!官府什么都沒搜出來,老爺就這樣給他害死了。這種人居然成了宰相,真是老天無眼!”
他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珠子直往外翻,像要?dú)獬霾×恕1娙嗣Π参克羰迥I道:“世道艱難,奸臣橫行,老奴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可憐侯爺天天在朝堂上跟自己的殺父仇人相對(duì),還要受那種侮辱小公子呢,也不省心,什么事都不跟侯爺說,這次叫人這么欺負(fù),愣是一句話都不跟侯爺講。我看著心里真是難受。”
君稚不解:“三公子為什么跟侯爺關(guān)系那么差?”
“小公子恨侯爺當(dāng)時(shí)向國(guó)師求情。”
“求情?侯爺不是說國(guó)師寬宏大量”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大少爺犯的可是誅三族的罪,是侯爺在天命司跪了三天三夜才求來玉府的一線生機(jī)。”汪叔心中悲苦,眼中淚花閃動(dòng),慘然道,“行刑那天,是侯爺讀的罪狀。這是要他親眼看著大公子作為罪人被斬首。侯爺最尊敬的就是大公子,怎么能受得了這種打擊他回來后就病倒了,幾次險(xiǎn)些喪命,要不是國(guó)師最后送來了藥那時(shí)侯爺?shù)奶幘痴媸翘D難了,大家都視他為叛黨余孽,在太醫(yī)院他也處處受到針對(duì)侯爺走到現(xiàn)在、玉家走到現(xiàn)在有多不容易,我是看在眼里的!可小公子不知道,就成天地跟侯爺慪氣,我心里真是急死了。最近他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天到晚不回家,也不讓下人跟著,我真怕他哪天遭了那姓龐的毒手!幾位公子,你們武功高強(qiáng),又跟小公子年紀(jì)相仿,你們能不能多跟他玩玩,盯著他點(diǎn)?本來這件事不該麻煩你們,可我實(shí)在擔(dān)心小公子出什么事。”
幾人自然答應(yīng)。汪叔又說:“這事還麻煩各位千萬(wàn)別告訴侯爺,以他的性子,是絕不愿讓別人幫忙的。我得趕緊過去看看侯爺他們,就先走了。”說完他便匆匆離開了。
君稚急道:“我們也一起過去吧。以玉無虞的脾氣,沒準(zhǔn)會(huì)跟侯爺打起來。”
卞三秋為難地說:“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不好插手。”
“那咱們就在附近等等,要有什么動(dòng)靜再說。”
卞三秋見他如此堅(jiān)持,只好答應(yīng)。沒想到,隔著玉無虞院子老遠(yuǎn)他們就聽到一聲大吼:“你干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情,我能怎么辦?滾出去!出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玉無憂被轟了出來。他臉色慘白地望著緊閉的大門,手里還捏著那卷畫。汪叔站在一邊,哀哀戚戚。
“侯爺,您沒事吧?”君稚沖上前,卞三秋想攔都攔不住。他憤慨道:“三公子也太無禮了,您可是他兄長(zhǎng)!”
“這不怪他。”玉無憂慘然道。他眼睛里沒有淚,依舊板正地站著,可那只是勉強(qiáng)支撐著體面罷了,就好像頭頂上有根線提著他。忽然,一個(gè)丫鬟小步跑來,侯爺看見她,臉色更白了。他問:“怎么了?”
丫鬟看了秦鎮(zhèn)邪等人一眼,上前幾步,低聲道:“夫人昨晚身體不大舒服。”
玉無憂聽完抬腳便走,甚至沒顧上跟卞三秋他們打聲招呼。君稚同情道:“侯爺真不容易。”
“可不是嗎。”汪叔望了眼緊閉的大門,哀苦道,“那是夫人的丫鬟。夫人身體一向不好,小公子還這么不聽話,唉天色不早了,我先送各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