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青天轉(zhuǎn)回里屋,坐在床邊,他腳邊是一雙繡花鞋。
他沉默許久,心中糾結(jié)。他不了解孟瑯,但他了解孟瓊,那家伙是絕對(duì)不會(huì)放過他的。
忽然,他床上傳來一個(gè)聲音。
“你要是不動(dòng)手,姓黃的可就要?jiǎng)邮至恕!?/p>
“你確定他要?dú)⑽遥俊?/p>
“你難道沒看出來?”
“這狗崽子。”鐘青天罵道,“他以為自己能活?那些貴族都話說得比唱得好聽,可干起事來卻一個(gè)比一個(gè)不是東西!”
床上的人冷哼一聲:“他怕是已經(jīng)忘了自己以前豬狗不如的日子。”
“我信不了那些貴族。”鐘青天決然地說。
“那你要怎么辦?等姓黃的來殺你嗎?”床上的人撩開簾子,竟是昨日還依偎在黃天懷里的女人!她氣沖沖地說:“這鬼日子我可是受夠了,那姓黃的每晚都折騰我——他娘的,跟頭豬一樣拱來拱去!像沒上過女人似的!”
“阿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
“少來這套!”女人眼睛一瞪,“我跟著你是因?yàn)槟闶菞l漢子,可你現(xiàn)在就跟個(gè)娘們似的磨磨唧唧。要我說,死在官軍手里也比死在姓黃的手里好!”
鐘青天仍是糾結(jié),阿巧一瞪眼,氣呼呼地出去了。
鐘青天在屋里兀自沉思。他是投誠(chéng),還是不投呢?黃天無能昏庸,能依仗的只有這座城,要是城破了,他肯定完蛋。可要是投誠(chéng),他怎么能相信那幫貴族?那幫穿著衣冠的禽獸?他絕不會(huì)忘記他在他們那受到的屈辱——那些家伙根本不把他們當(dāng)人!根本不!
突然,有人輕輕敲了敲他的門。鐘青天警覺抬頭,湊到門邊低聲問:“是誰?”
“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是阿巧!鐘青天忙打開門,發(fā)現(xiàn)女人竟穿著男裝站在他門前。他大駭:“你怎么這副打扮?萬一黃天酒醒了怎么辦?”
“他睡得不能再死了。”女人舉起一個(gè)布袋,上面還滴著血,她得意地說,“我把那狗東西的人頭給你帶來了。”
“你怎么——”
“你聽我說。”女人打斷他,迅速地說,“那些官軍要?dú)⒁彩菤㈢娗嗵欤伤麄冇譀]見過你,哪知道鐘青天是誰?現(xiàn)在我是被你跟姓黃的糟蹋了的姑娘,你是我勾搭的相好,咱們恨透了黃天,聽說官軍有意招降,就殺了他來投奔他們。”
“要這樣官軍很快就會(huì)聽說你跟我都不見了!”
“他們沒時(shí)間聽說。”女人精明地說,“我出去時(shí)把城門打開,讓他們?nèi)スコ恰K麄児コ菚r(shí),咱們就跑!”
“那弟兄們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女人盯著鐘青天問,“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我說了,我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