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很輕,也很嫻熟,灰原只感覺到了些微的刺痛,但更有一種自己變成小朋友的錯覺。
因為距離較近,濃重的藥水味之余,他甚至還嗅到了女子身上一縷不太明顯的冷香。
發現額頭的傷口因為對方的劉海有些礙事,夏知眠又起身將他前面的頭發攏起來扎成一個辮,倒不知坐著的少年被嚇得立馬閉了眼。
伸手去摸頭上的皮筋時才發現自己這會兒是披著頭發的,又不想放開手里已經抓好的頭發,夏知眠環顧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到了另一個少年身上。
聰明人夏油杰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干嘛,嘆了口氣,自覺的將自己的皮筋取了下來,柔順的黑發便一下子散落到肩上。
夏知眠接過皮筋時還不忘給他比個大拇指,并打趣說:“披著頭發也很好看哦,夏油同學。”
當把所有能看到的傷口都消毒清洗過后,夏知眠換上碘伏,又用棉簽再給他擦了一遍。少年那張陽光白凈的臉龐上一下子被覆上了好幾塊棕褐色藥水,瞧著有些滑稽。
“身上還有嗎?”
“沒沒沒,沒有了。”耳根有些紅的灰原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看得對方詫異極了。不過他也沒有撒謊,那個咒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惡意,大剪子專往人臉上懟。
“好吧,”夏知眠有些失笑,轉頭去問另一個,“你呢,身上有沒有傷口?”
夏油杰淡然地搖了搖頭。
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竟然還有點小小的遺憾。
“這幾天要注意傷口不要碰水哦。”最后叮囑一句,夏知眠才將東西全部收了起來。
……
等兩人吃完溫熱的小圓子,時鐘已經轉到了九點,夏知眠把他們送到門口,像個操心的長輩一樣又問了一句:“真的不用我開車送你們嗎?”然后被再次禮貌拒絕了。
“好吧好吧,那你們回去早點休息。”
直到離開了那所溫暖的屋子,灰原雄看著學長手里提著的餅干,才終于明白五條前輩說的是什么。不過比起保衛餅干什么的,他當下更在意的是……
“夏油前輩,小夏姐只是普通人么,并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灰原是想到了之前對方那句打掩護的解釋。
而對于這個問題,夏油杰的回答卻是模棱兩可:“我也很想確定,她究竟知不知道呢?”
散著頭發的他少了幾分凌厲,那張惑人的臉,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更加溫柔。
從來都不好奇他們為什么經常不在學校,就連面對這種明顯不算正常傷口也相當平靜。
要說是毫不上心,偏偏對他們又格外真誠。
如若……所有的溫柔都是別有目的謊言,他大概會很生氣吧。
你們怎么睡得著的!?
家入硝子從京都那邊回來已經是夜里10點多,她本來覺得天色太晚不想再去打擾對方,但路過時見路邊的屋子依舊亮著燈,便還是進到院里敲了敲門。
“硝子~”
夏知眠開門一見到人就湊上去,極度熱情地抱了抱少女,兩個軟軟的身體貼在了一起,親昵的像是午夜抱團取暖的小動物。
松開時夏知眠又捧著她微涼的小臉左右看了看,雖然小姑娘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但一臉倦容又哪里藏得住,而且總覺得……
“好些天沒見了,是不是瘦了?”
“夏夏姐,”努力打起精神的硝子乖乖地任她擺布,最后才搖頭晃腦地否認,“沒有叭,一直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