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這種仿佛要看進他靈魂的眼神。
可他靈魂的底色,不過是一片深淵。
“看來是不想做啊,那就算了吧……”伏黑甚爾移開了目光。
上一秒的曖昧不清被徹底打碎,只剩下意懶情疏的淡漠,他用隨意的口吻想要將人打發。
夏知眠卻再一次,帶著幾分猜測地問道:“是因為……”咒術師嗎?
近乎逾越的后半句到了嘴邊,又被她回歸的理性咽了回去。
是了,堵在他的房門前,除了想給小惠討句道歉,也因為,她察覺到了對方在今夜比平時更加沉默少語。
沒有問出口的話,最后變成了更為輕松地嘟囔:“真是的,不要總是用那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討論那種事情啊。”
不要把自己的人生都當成可以隨意買賣的廉價貨物。
“還有,下次打架,至少離我的房子遠一點。”
如果能釋然一些,就干脆利落地去打一架吧。
“心情不好的話……那……”
“真是啰嗦,再不出去的話……”就干脆跟我一起到深淵里來吧。
與打斷她的調笑的口吻所不同的,是他像蛇一樣陰冷的目光。
而夏知眠卻在此時突然抬起手,遮了遮他在黑暗中不甚清晰的眉眼,她用含著祝愿的語氣,輕輕地道:“那我就祝你,今夜做個好夢。”
[咒術世家的恥辱][沒有價值的存在]這種評價當然是不對的啊,就像[不被期待的出生][沒人會要的野孩子]什么的……
生命本就是偉大的存在,怎么會沒有意義呢。
老師你看,原來我也已經開始認同你的話了啊。
伏黑甚爾能夠感覺到那只覆蓋在眼睛上的手心有著微微的涼意,像鼻尖縈繞的、似冰雪一樣的冷香,就這樣輕易撫平了他內心深處的燥郁。
人類的情感永遠是世上最復雜無解的東西,也許只要一個瞬間,在他如尸體那般躺在比地獄還要深不見低的黑暗里,一只發著微光的蝴蝶擅自飛過來,輕輕落在他的眼瞼。至少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久違的心跳。
下個晴天,一起出去玩吧
【嘁,我們禪院家怎么會有這樣的zazhong。】
【居然一點咒力都沒有么,這簡直就是詛咒。】
【我看是家族的恥辱才對吧。】
禪院甚爾對四周莫名熟悉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他低頭看了看下半身屬于孩童的小短腿,似乎有種說不出的茫然與荒誕感,一時也想不起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