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空曠的營地上,他看著他們坑里的火生了又熄,幾個人輪流吹氣,楚徽宜賣力得都吹缺氧,臉也弄成了小臟貓的模樣,可鍋里的土豆始終半生不熟,連老師過去幫了幾次都不行,無奈地說,其他組他是一直叮囑用火安全,唯獨你們壓根兒沒擔心的必要。
“那個時候你在哪兒啊?”楚徽宜托腮,身子往前傾,好奇地望著他,“為什么我沒有看見你?”
江屹望著她,片刻后牽唇笑了下,漫不經心地回,“大概在我那組也忙著煮土豆吧。”
也是。
楚徽宜點了下頭,想了想,有些可惜道,“哎呀,要是現在的我回到那時候,肯定把你拉過來了。”
當年她怎么就沒想到呢。
不過細細想來,那時候她和江屹其實不熟,也就算得上點頭之交,而且碰見的機會都很少,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幾次。
為數不多的幾次,她記得,江屹只是波瀾不驚地看她一眼,淡淡地點下頭,一句話也不多說,就那樣高高冷冷地走了。
這還讓當時的楚徽宜有些挫敗。雖然平日里不少人夸她捧她,但她也沒怎么當回事,像江屹這樣笑都不和她笑一個的,實數罕見,這弄得她一度有點不自信,有一次走廊上跟他碰過面之后,她回了教室還拿出鏡子照了照。
不過這畢竟是小事,她是自己的小太陽,可以把一些邊邊角角的不開心都蒸發掉,所以這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緒,很輕易地就被她給忘記。
這些消失多年的小失落在云層里待得久了,直到今日碰上一場回憶雨,又淅淅瀝瀝落回她的心。
想在江屹心里特殊一點兒,真的很難呢。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從江屹回國后,他倆相處比以前好多了,看來她運氣比較好,二十幾歲的楚
徽宜在江屹眼里,不再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妹。
“江屹,”她望著他,心里有點不滿,“你能不能想起來更多中學時候的一些事?關于我的。”
江屹眸光微動。
“算了,”還沒等他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我自己都記不怎么起來,就不為難你了。”
她努力在腦海里搜尋,但只找到了寥寥幾塊碎片。
連最開始的小巷、蛋糕,都是重逢后才記起。
楚徽宜心里忽然就有了一點執念。
一點想把他們之間的故事拼湊完整的執念。
“你說,以前我們會不會有很多次被忽略的擦肩而過。”
升旗儀式解散后,聽講座的大會堂里,還有同一張公示欄的優秀學生名單
隔著茫茫人群,她是否曾多次出現在他的余光里。
想著想著,楚徽宜悶悶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