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損失問題,我想這還得問問柳總,你為了除去我這樣一個眼中釘,不惜排了場戲賊喊捉賊,我是該感嘆此事滑稽,還是佩服你自斷一臂的勇氣?”
“自毀江氏,你怎么舍得,”他輕輕啟唇,“這整個集團,不是你留給你兒子的寶貝嗎?”
“哦,我說錯了,”他望了眼后排近二十位董事,笑了下,“自掏腰包出一次血也就算了,但江氏不是你一個人的,大家的損失,江氏的名譽,你準備怎么補償?”
這個問題,由最開始她拋給他,最后又甩回了自己身上。
柳菁悠指尖泛白。
董事會有不少她的同黨,其實對于這次藍恒的真相,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猜到,董事長夫人要對私生子開火,這是遲早的事,收了好處,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如今確鑿的證據擺在眾人面前,這要怎么幫忙圓。
會議在僵硬的氛圍里匆匆結束。
柳菁悠氣沖沖地走掉,連帶著和她一伙的人。
會議室只剩下零星幾位董事,他們走到江屹身邊。
“小江總,扳倒柳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拍拍江屹的肩,“即使大家都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但支持她的人太多,僅憑我們幾個,還撼動不了根本。”
“我知道。”江屹應著。
凡事急不了,今天這樣,已經夠了。
再說,他并不稀罕守著別人的家業以此證明自己的能力。只是柳菁悠欺負到自己頭上,他總得做出有力的回擊。
“還是要多謝幾位,”他起身,看著面前的幾位董事,“上次董事會,若不是你們從中周旋為我
爭取到一周的時間,此事只怕會更難。”
“應該的,我們只是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他們感嘆,“江氏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幾代人的努力,內斗傷根基啊,我們只是希望,領導層能早日同心。”
幾人走后,江屹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鱗次櫛比的高樓。
和柳菁悠江衍景的爭斗,他也想快點結束。
只要查清一件事。
思緒飄回到高中畢業的那個夏天,他臨時提前回了江家,路過書房時,聽見柳菁悠在和人打電話。
“是的,盡快送走,他在江家整整礙了我六年的眼,我自然希望以后能不見就不見。”
十八歲的江屹知道,這說的是他。
外面在刮狂風,應該很快就要下暴雨,走廊沒開燈,他神色淡淡的臉被隱在黑暗中。
這樣的安排他并不意外,正想轉身離開,房間里壓低過的聲音再度傳來。
“是,除了這個原因之后,還有當年的事。他留在這兒我總覺得不踏實,還是送走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