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徽宜心里驀地一下就軟了。
其實在規劃未來時,她曾猶豫過很多次這會兒千言萬語忽然涌上來,不知從那一句開頭。
“爸爸,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不負責任?”她聲音很小,“我只顧選自己喜歡的,沒有為家里考慮”
她深知優渥的家世不是人人都有,她享受了來自家庭二十多年的呵護,長大了卻沒選擇為集團分憂。
“這是說的哪里話,”余淑茵嗔怪,“我們養你這么大,可不是為了要你回報。”
“是啊,爸爸媽媽希望家世可以成為你的底氣,而不是束縛,”楚謙闊揉揉女兒的頭,“至于集團,不是有你那幾個堂哥頂著嗎,以后讓他們給你打工,你專心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可以了。”
心里頭的糾結三言兩語就被化解掉,楚徽宜眼眶有點發熱。
“乖寶加油,”余淑茵給她打氣,“你肯定能成為著名的大提琴手,到時候媽媽去看你的演奏會。”
楚徽宜喝著熱粥,心里暖暖的。
她認真嗯了聲,微微挺了挺腰坐直,“我一定會的。”
吃過早飯后沒多久,楚徽宜接到了陳書言的電話。
“今晚聚餐?”
楚徽宜躺在床上,聽閨蜜念著一長串要去的人,有點遲疑,才試著冒了句“要不我就不去了嘛”,就被陳書言給拒了。
“不行!姐妹我去國外度假整整一個月,一定讓大伙兒給我來場接風宴,”她軟了聲調,“徽宜,小宜,我最最最親愛的寶貝,我的接風宴要是沒有你在場,那還有什么意思呢,旁的人你不想跟他們說話就不說,就當陪陪我好不好?”
好友都用這樣的語氣拜托拜托了,楚徽宜很難拒絕。
當晚六點,楚徽宜到達湘肴館。
陳書言訂了二樓的一個包廂,她向來善于交際,今日把在京市但凡相熟的朋友都請了過來,眾人正好圍了一大桌。
許多人楚徽宜都認識,有些是老熟人,都是在一個圈子里長大的,還有些只有幾面之緣,沒說過幾次話。
“欸,徽宜我們有陣子沒見面了吧?”薛家的雙胞胎哥哥道,“平日總見不著,果然只有陳書言的局你才露臉。”
“那當然,也不看跟徽宜從小玩到大的人是誰,”陳書言頗為驕傲,“我和徽宜從小學到高中做了整整十二年同窗,這情誼沒誰比得過。”
“喂陳書言,你這樣講我和我弟可就傷心了啊,”薛明渡瞪大眼,不平道,“是誰天天蹭我家車上下學啊,坐我家的車
吃我的零食,偶爾有那么一兩次我要搭你家的順風車,你放學收拾書包時答應得好好的,轉眼跟別人說話就忘了,害我和我弟在學校等到天黑。”
陳、薛兩家都住玉嵐別墅區,因為是鄰居,小孩兒也讀同一所學校,所以兩家家長默契達成了一致,就讓他仨坐一輛車上下學。
陳書言自小就是孩子王,薛家倆兄弟是她手下資歷最長的跟班,小時候幾乎是她讓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過小跟班長大了也不像從前那樣憨憨笨笨的了,如今還總跟她懟,懟贏了就有莫大的成就感。
“不就忘記過一兩回嘛,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陳書言翻了個白眼,跟薛明舟說,“你看看你弟,人家老沉穩了,就你還記仇,整天上躥下跳的跟以前一樣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