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2頁）

“我不會死。”

“我會活著，會一直陪著你。”

“你不要怕。”

溫熱的肌膚與掌心相貼，交錯的溫度慢慢融化了葉云樵被絕望封存的七情六欲。

冰封的時間開始流轉，他終于從無盡的冬夜里醒來。

“活著……”

他喃喃重復，聲音沙啞得不象話。

隨即，他收緊指尖，死死凝視著秦知憫，生怕對方剛才的話只是瀕死之人的自欺，生怕這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幻象。

可他的體溫真實，脈搏真實，眼神真實。

秦知憫沒有撒謊。

他會活下去。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葉云樵的情緒徹底失控。

他驀地抬手，狠狠抓住秦知憫的衣領，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嘶吼出來的：

“上次車禍，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不會留我一個人！”

“可你剛剛在干什么？！”

“你怎么敢撲過來擋子彈的啊。”

那雙一向沉靜的眼睛里，此刻布滿了猩紅的血絲，裸露出最真實的驚懼和不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死？”

“是，秦知憫，你大愛無疆，你太了不起了。”葉云樵唇角勾起自嘲，“所以我就該眼睜睜看著你替我去死！”

他的xiong膛劇烈起伏著，渾身的神經(jīng)都緊繃到極致，有無數(shù)的話等著發(fā)泄出來，卻在最后一刻驟然停滯。

他的肩膀猛地垮掉，手臂落下，身體顫抖著，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葉云樵垂眸，目光落在秦知憫的傷口上，鮮血仍在汩汩滲出，刺得他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

太像了。

這一幕，和曾經(jīng)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太像了。

片刻后，他輕聲開口：

“你知道的啊。”

“阿爹、阿娘、師傅、師娘、玄青。”他緩緩念出那些名字，每一個字都是刻在骨血里的傷痕，“他們都是這么在我面前死去的。”